“少......呃......汝当真只有十九岁?”
李方义正辞严:“有单于台所造籍簿为证,岂能有假?”
掾吏仔细查验木扎,又对照黄册所载一一核对,嘀咕道:“身形外貌倒是符合,可这年纪......”
掾吏打量李方,眼神古怪。
这汉子面色萎黄,满脸胡茬,额头褶皱能夹死蚊子,绝对不可能只有十九岁!
四五十还差不多!
可籍簿木扎上面的信息,和手中黄册记载一致,掾吏又有些犯难。
排在后边的国人子弟等得不耐烦,嚷嚷催促起来。
掾吏无奈,只能取出一块同样字样的红圈竹牌给他。
李方一把夺过,恶狠狠地瞪他一眼:“乃公年方十九,长得些微显老而已!”
掾吏愕然无语。
问清楚乙字号校场位置,二人正待要走,梁广突然拽住李方胳膊。
“你看他们!”
梁广眼神示意前方十几个鲜卑子弟。
李方狐疑望去,惊讶地“咦”了一声。
这些鲜卑子弟手中竹牌,画的却是黑圈!
二人相视一眼,各自分头去校场内转悠一圈,而后回来碰头。
“看清楚了,鲜卑人手中竹牌,九成都是黑圈!”李方道。
梁广翻看手中竹牌:“除鲜卑人,其余各族良家子手中都是红圈!”
李方一拍巴掌:“定是‘上边’设局,专门针对鲜卑人!
上边根本不想让鲜卑人成为天子宿卫!”
梁广点点头,李方分析得有道理。
竹牌分红圈黑圈,就是用以区别鲜卑和他族子弟。
几个鲜卑人从身边走过,盯着他们手中竹牌多看了几眼,嘴里说着听不懂的鲜卑语。
显然,鲜卑人对此也有所察觉。
“走吧,先去乙字号校场再说!”
~~~
整个单于台就是一片大型演武场,划分为不同区域。
乙字号校场在正北边,邻近公廨建筑群。
梁广和李方来到时,有不少应募子弟正在进行一系列考校。
按照羽林郎征募标准,“良家子年二十以下”、“富室材雄者”为准入门槛。
“武艺骁勇”则是筛选标准。
毕竟是为天子征募宿卫,除家世干净,自身能力也得过关才是。
二人站在场边观望。
考校分为两部分,一是等量身高,检查手脚是否完好,跑跳功能是否无碍,目力是否能看清远处之物。
这些体检范畴的考查,往往也能筛选掉不少人。
二是负重、步射、骑射。
看了会,李方道:“这些基本把式难不倒乃公!
若换乃公上场,定然顺利通过!
可惜啊,邓志非我,我非邓志,注定和这羽林郎无缘喽~”
梁广看着场边鼓劲欢呼、跃跃欲试的少郎们,心里油然生出羡慕之情。
身为国人、良家子,他们可以尽情展示勇力,为自己博取一份光明前程。
而他和李方,终究只是两个冒名顶替的假货而已。
就算能通过考查,也做不成羽林郎。
忽地,身后传来一阵喧哗声。
梁广回头一看,见是一群鲜卑子弟,簇拥一名衣着鲜亮的年轻郎君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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