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人是谁?”语茧指着头顶上一大幅招贴画问道,上面是一位年轻女性的半身肖像照,粉色的头发,石榴色的眼睛,表情不苟言笑,穿着一件灰色的连帽外套,里面搭配了一件黑色高领毛衣,中间悬着一条呈水滴形状的吊坠。
语茧在布雷特住的那栋住宅楼以及地城入口都见到了这幅肖像画,只是他当时在想着其它事情,所以没有太放在心上。
他现在和了了经过的地方明显比他进来时的地方有人气许多,了了告诉语茧,他进来的那个入口通向的是军管区和卸货区,而现在路过的区域是地城其中一处居民聚集区。
这里热闹非凡,有摊贩沿街叫卖着商品,带着小孩的夫妻欢声笑语,也有夹着公文包匆匆走过的职工。虽谈不上熙熙攘攘,但也算得上是人来人往,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与先前之处冷清的氛围形成鲜明对比。
一切似乎都很正常。
唯一让语茧有些在意的,就是这大街两侧随处可见的巨幅肖像画。
“不如,”了了竖起一根手指,意图掩住嘴角不自觉扬起的笑意,“你试着猜猜。”
不久前他们驱车经过这里,了了提议语茧到附近的救世军接待所里冲个澡,洗去长日来积攒下的疲惫与尘土。
擦干身子后,他凝望镜中的自己。清秀的面容不再被垂下的发梢遮挡,水汪汪的眼眸内里镶着一双墨幽深邃的黑瞳,鼻梁挺拔得恰到好处,既不突兀又增添了几分俊朗,洋娃娃般精腻的脸蛋,樱嘴桃唇,黛眉皓齿。肤色虽不及了了那般胜雪欺霜,却也可谓肤若凝脂,素玉描红。
“救世军的领袖?”
“不是让你猜这个,她还有另外一重身份,你再猜嘛。”
语茧看着笑得比蜜还甜的了了,心底大抵有了结论。
“你不觉得——我和她,”了了的手臂向肖像画的方向夸张地伸展,“有什么共通点吗?”
“不觉得。”
“你真笨欸,这都看不出来。”他抹起嘴,佯装出一副不高兴的样子,“你不觉得我们很有夫妻相吗?!”
“哦。”语茧平淡地应了一句。
“不跟你卖关子了,告诉你哦,她叫车星莹,敝人之妻!”他一脸骄傲。
“我倒是对她的另一重身份比较感兴趣。”
“是啊是啊,救世主,”他拖着无趣的语气,“大家都喜欢这么称呼她。可我更希望她能以一位普通女生的身份生活下去。”
“觉君?”“欸,快看,是觉君!!”“觉君!”周围的人群都开始骚动起来,“觉君!”“觉君!”此起彼伏地响起。
了了这才发现一直遮挡自己面容的鸭舌帽不知什么时候扬到了身后的地上,可能是刚刚举手时不小心把帽子打掉了。
他尴尬地笑了笑,弯腰捡起帽子,迅速将自己散在后肩的长发重新塞回帽子内,朝人群挥了挥手。
人流越涌越多,呼喊声中夹杂着部分人的声嘶力竭,“觉君!”“觉君来了!”,人人都争先恐后往前挤着,有人扑到觉君脚边,亲吻他的鞋面;有人跪倒在地,双手高举;还有人高呼“救世主万岁!!!觉君万岁!!!”——这个人很快就被另外一个愤怒的人用链条锁砸倒在地。
“混账玩意!救世主和觉君仍永垂不朽的至高无上存在,你喊万岁是何居心!”
眼见骚乱越演越烈,逐渐失控,语茧不得不施展他的异能——言世虫歌。
“退下。”他的声音并不高亢,相反,在摩肩接踵的嘈杂人群中甚至可以说是细不可闻。然而,这简单的两个字却好像魔咒一般传入了周边每个人的耳朵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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