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牛爸爸老脸上堆砌着一层厚厚的羞惭,呐呐地说:“我有眼无珠,我气糊涂了,还把山桂当成了一个无情无义的人了。”

白狗唏嘘着,说话断断续续,但是还是明白地告诉了大家:“昨夜大家在绝壁顶上议论时,山桂就轻轻地拉着我的手,拿着一个红光手电,悄悄地下了山顶。”

“我们把黄瓤木亭子下面屋子的门板下了。用六副箩索接起来,一头缠在门板上。大家看,这里的一头还系在一棵黄瓤木树上。”

“他说要我下到泥潭中后,发现了黑牛或者其它什么情况,就拉动箩索,门板上的小铃铛一响,就把我拉上来。”

“谁知道他是骗我的。为了我的黑牛哥哥,他山桂要自个儿去送死。”

说到这儿,唏嘘不已,泪珠也滚滚而下。

红霞心中想:“这是两个多么有情有义的青年小伙子呀。”

白狗还说:“当时我争着要下氹去救我哥哥,哪怕把他的尸体捞上来也好。因为黑牛是我的亲老兄呀。山桂也不和我争。”

“哪想到他是个心里做事情的人,表面不露声色,早就计划好了要舍命去救我的黑牛哥哥呀!”

大家正说着话时,悬崖下,门板上,铃铛响了三下。

白狗立刻拉着长长的棕箩索,把门板拖了拢来。门板下的箩索也浮到了水面上,就像一条长尾巴。

这条长尾巴上打了一个死结,白狗用一根米尺量了一下说:“山桂告诉我们,这个氹只有十二米深。

绳索尽头还系着一个小小的盐肤木枝杈,是告诉我们,他不会死。黑牛也不会死的。你们大家放心吧。”

行大队长满脸懊丧的说:“别痴人说梦了吧,大水牯陷进了烂泥氹都出不来了。黑牛山桂还能够回来吗?”

红霞就不以为然,她坦然地说:“世界上有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情。印度的瑜伽大师要徒弟把他埋在土中,过了八天才起出来,也毫发无损。我们中国的气功大师和蛊术师,也有很多人能够办到,山桂黑牛是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死的。”

“黑牛和山桂,是瑜伽大师是气功大师还是刚才白狗讲的蛊术大师吗?亏了你还是老师了,说话呀没有半点分寸。”

行有云大声呵斥自己的女儿。

“他们虽然不是气功大师,就也懂得一些皮毛。山桂哥哥比我们有恒心,现在也天天练习。不然的话,他怎么能够给红霞姐姐吸蛇毒而自己毫发不损呀!”白狗说。

还有几个小伙子说:“草药郎中给人治疗蛇毒,动口吸吮蛇毒的人多去了,只是人家要口里含着药物,至少要含一口个高度白酒,才敢吸吮呀。”

可是,红霞就说:“我和姑姑和有山桂,处暑前道这。路上我被毒蛇咬了,山桂哥哥给我吸吮了蛇毒,他连水都没有含一口,也安然无事,而且我只有三天功夫,就让山桂给哥哥治疗好了。”

“是呀,一个人通过学习,就会获得许多常人看来是非常奇异的本领。大家想一想,如果山桂以前就有抵御蛇毒治疗蛇毒的本领,他爷爷会被毒蜂蜇死吗?”一个小伙子说。

“还有,人在最危险的时刻,会爆发出奇异的功能,会爆发出巨大的力量。这就是我们相信他俩不会死的理由。这些本事,都是山桂在会同这两年里,和黑牛哥在外地学到的。”白狗子说。

“好吧,当了三年老师,学会了耍嘴皮子。快把山桂捧上天了。”行有云对女儿说的话,有点反感。

接着,行有云还很懊恼地说:“爹爹说不过你了,但愿就如你所说的。我们回去罢,但愿黑牛山桂不会出事。白狗和我带来的两个后生子,就留在这里,一来看黑牛山桂会从绝壁下出来否,好及时救助,二来就是管理好大队的蜂群。”

到了家里,行有云问女儿:“你当真认为黑牛山桂不会死,有几分把握吗?”

“没有把握,也没有什么科学依据,只是我的直觉,我认为他们俩会活下来。”红霞很直率地回答。

“扯蛋,当老师了,不要信口修铁路跑火车。哎呀,谁叫你是我的女儿呀,有其父,必有其子。但是,你要注意了,尤其在学校里在学生面前,在其他老师面前,不要像在爸爸面前一样,讲话无遮拦。”

“不过,你这样说,也是给黑牛爸爸妈妈一个安慰,也好,但是三天后如果没有回来,大队就开追悼会,你要好好安慰黑牛的妈妈。”行有云最后说。

红霞听了爸爸的话,眼睛中充盈着无限的悲哀,默默地点了点头。

白狗是个很有头脑的小青年,他马上到黄瓤木亭子下砍了九根大楠竹,背到牛死氹扎成竹筏子,又把门板送到石崖绝壁下,在箩索下端牢牢绑上一块小石头,又沉下氹底。

他心中也没有数,只是怀着一种强烈的希望,希望黑牛山桂能够活着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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