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安三十七年,也就是素殇两千七百零二年,夏暮秋初之时。
这时节,在神族大祗国土的其他地区,乃是秋老虎遍地,夏日余温仍卖力荼毒众神的时候。而孚丰府,这个东南域的府州则是已然飘起了旁的地方需得盼到十一、二月才能得的雪。这地儿,说来也怪哉,一年唯有两三月的暖季,余下近十月,不是落雪也冷得人手脚发麻,当然了,当地的老住户自是早已习惯了这冷气,若是外乡人来这走一遭则必是受不了的。
若论这孚丰府哪儿出名?除了这四季常在的雪外,那便是神族这经年所累而聚于此的隐世家族,固而这孚丰府虽名义上是大祗国土,但实则则是其内世家运作,每年交点税意思意思,给祁氏皇族一点面子罢了,若是各世家愿意可以立马将孚丰府给分出来独立。
当然横亘在独立面前的鸿沟,肯定不止是各世家的意愿,还有一个难解的问题,这些世家并不团结,毕竟大家都是老牌世家,谁家没个扛把子的主儿呢,这要想结盟,头号问题便是这老大谁来当。众世族为此可明争暗斗了不知少次,个中血腥也不是三言两语便可道尽的。
虽说这些隐世家族都会约束自家子弟不许他们出仕为官,但如今朝中或多或少都会有些隐世家族的子弟,或为人知,或不为人知。便是当今的祁氏皇族,其开国皇帝的母族也是这孚丰府的言家。
言家在孚丰府算得上是顶牌了的,可谓是老牌中的老牌,早在青元年间便已名声显赫,当初,前朝七王之乱之时,也是言家一力助祇高祖成就帝业的。如今祁氏王朝,历有五代,其中两代皇后均为言家女,而到当今太子,其太子妃亦是言家的人。
“阿嚏”
“啊昂,母妃如今不才九月末吗,怎么这天已然这般冷了?”小丫头软糯的嗓音中带上了一点打喷嚏后的鼻音,更加显得小家伙精神不济,大概是还未从京都的暖和中缓过来。
一道温柔清冽的声音传来,是道女声“云儿可是冷了,春月再拿两个火盆进来。”
“啊昂,母妃,还有多久才到外祖家啊?”小丫头大概其是不奈烦了,神族版图本就大,京城到孚丰少说也得行两三天,加之孚丰城内禁飞舆,便是贵为皇族也只可乘车马而行,故而这队从京城郢木而来的旅者,也只好弃了飞.舆,在路上颠簸着。身体上抗得住
小丫头毕竟还小,六七岁的年纪,纵是自幼勤功不辍,身体上抗得住,但终是太无聊了些。他们已在马车上行了六七日了,若是再不到,小丫头怕是要闹翻天了。
“快了,再有一、两日的功夫,你若实在太无聊的话,就去找你弟去玩?如何?”太子妃揉着自家闺女儿的脸,试图让小家伙儿精神一点。
“呜嗯,母妃你不要揉了,我去找阿弟玩。”小丫头大该早忘了,今儿早她才与她家阿弟因着一块蒸糕该给父王好还是该给母妃好而大吵一架,最后这蒸糕则一分为二,一半进了太子的嘴而另一半则入了太子妃的肚。
而两个心家伙呢?则是气得不愿再同乘一辆马车了。
而现下,太子妃也只能哭笑不待地派人向前面传话,停了车队,将小丫头塞到了前头太子所乘的马车当中。
太子妃可算是得了一份清静,天知道这丫头就一早上没她阿弟陪着玩儿,那小嘴儿巴儿巴儿地有多能说,扰得她这母妃连午休的空档都没有,现下都申时末了,才好容易将这丫头给送去她父王哪儿,这下,也有得她父王烦了。
太子妃这厢安定下来,估摸着时辰,打算在入住客栈前再睡一觉。
而太子的马车中,太子殿下颇为头疼地看着两小只,方才太子殿下被自家大儿扰得十在没辙,威逼利诱了半个多时辰,终是将那小子消了声,老老实实地坐车里自己玩。可这还没两刻钟呢,自家大闺女也凑来了,先前这两小家伙一辆马车,多闹腾他和王妃也听不见,现下为了赶路也不好调换。可是苦了他,这不,自家大儿一见姐姐便兴冲冲地聊起来了。
太子真心很无奈,他才刚批了几封折子,父皇可是让他每日批近百道的折子的啊,这些大都是朝中要务,今晚大概是睡不了觉了。
“阿姐,你今日有读书吗?我可是看了三篇大儒文章的。”
小丫头不屑地翻了个白眼,欺身上前,捏了自家弟弟的脸蛋一把,“你阿姐我今日修为突破了,现下是练气五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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