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三能早出晚归忙于工作,体会不到刘淑琴在家、在村里孤立无助,尤其是来四面八方的嘲讽。她不敢和人发生争执,就怕人家说她生不出儿子来让林三能成了绝户。

三胎的到来,是刘淑琴最忐忑的十个月。一朝分娩,又是女儿。

刘淑琴的心犹如生如雪的天气,冷到了冰底。她想到了婆婆常在门槛哭诉的一句话:“我造的什么孽啊……”

林三能虽然也有小小的失落。不敢在老婆面前表现出来。看到又是一团粉嘟嘟模样,自己亲生的孩子,哪有不心生怜爱的,父爱爆棚。下班后就抱着如雪(如雪出生第二天下了一天的大雪,林三能取名林如雪),加上身边两个小玉人“爸爸,爸爸”的叫,林三能一天的辛苦全无。

这边夫宽妻贤,父慈女孝常有嬉戏玩耍笑声传出。墙那边一脸的不屑和不解,连儿子都生不出来,三个丫头片子有什么可天天高兴的?换做别人早就夹着尾巴不出声了,还好意思成天嘻嘻哈哈——林三能他妈和二哥家有事没事在墙头说风凉话,一天不嘲讽几句刘淑琴和她三个女儿,好像这天缺点啥事没干似的。

刘淑琴只能自己生气而无还嘴之力。

如雪出生后他们更加无所顾忌,开始盘算起老三的家产,没有儿子,林三能家所有的东西包括房产、财产、工作(这个工作嘛……想的有点多)等等,将来都得由侄子们继承。

虽说林二能有二个儿子,但到时候还要分给林大能的儿子一份。想到里这张玉彩心有不甘。怎么样才能把三能的家产全部留给自家儿子呢?她和林二能一连几天彻夜不眠不休的琢磨,终于琢磨到把二儿子林艳军过继给林三能,以后就由二儿子单独继承林三能的全部家产。

夫妻俩为此兴奋了好几天,让婆婆去和老三谈。

林三能他妈也觉的这个主意好,三儿子有后了,二儿子不用那么辛苦挣两份家产了。

林三能觉的他妈脑袋里让二哥两口子注满了水,而且还是不干净的水。

说,我只养我自己生的孩子。我所有的家产都留给我的女儿们,将来我死了打幡摔盆也是小烟干的事,别人休想指手画脚。

老娘再说废话,就被轰出家门。

林三能他妈拎着喂猪的破搪瓷盆走到门口,坐在门槛上边敲边嚎:“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啊,好心当成驴肝肺啊……自古哪有丫头片子给老人摔盆打幡的呀……”

小如雪咿呀呀在爸爸的怀里给奶奶和音。

如雪的出生开始了刘淑琴的翻盘。终结了她们母女被欺负时代。开启了被她欺负的时代。

墙那边的奶奶和二娘再趴在墙头冷嘲热讽,还不会说话的小如雪也会哇啦啦的跟着喊叫。对方说一句,她哇啦啦叫两句。

会走路后,也会拿个不锈钢盆敲。对方骂一句,她连敲带喊。大概找到了不费嗓子的窍门,对方再骂,她只管使劲的敲,并不出声。

会说话后,她把奶奶和二娘骂人的话,连同爷爷和二叔说过的她们母女的坏话,一字不漏全还给他们。高兴时会骑在墙头一边敲盆一边说,全是奶奶他们的词。

气的奶奶和二娘追着打她,她翻墙跑到房顶大哭,一声高过一声喊:“奶奶打我,呜呜……”“二娘打我,呜呜……”

刘淑琴即使再软弱可欺,听到孩子挨打,跑出来理论,到底被欺负惯了,毫无招架之力,眼看母亲吃亏。如雪站在房顶开始和奶奶、二娘对骂。一人对二,毫不气馁。

林家大战从此天天上演。成了村里的重头戏。观战的人看的是津津乐道,包括大娘陈晓英。

没人再敢去如雪家如入无人之地的去鸡窝里拿鸡蛋,敢拿走一个,如雪去他家拿一双。不让拿走,放鸡蛋的篮子直接推倒。

奶奶也不再去如雪家的院子里随便拔青菜了,人还没走到自家院子,如雪早翻过墙头,把那边种的各类瓜果蔬菜霍霍光。

也没人敢再去如雪家抓的老母鸡吃了。二伯和二娘抓走的老母鸡还没出锅,如雪抓两把鸡屎扔了进去。

林艳勇、林艳军兄弟俩现在绕着林如烟和林如晨走,连欺负如烟她俩的念头都不敢有。

他们是怕极了如雪对他俩下死手,连踢带抓是轻的,不让她打痛快,休想离开。赤手空拳打不过,什么顺手拿什么追着打,追着他们满村跑。木棍、笤帚、砖头、石块、铁锨、粪勺……还有耙子,只要她愿意,任何东西都可以是她手里的武器。

“三疯子”的绰号出现在暮春的一个下午,林艳军仗着自己的爸爸在身边抢如晨手里新玩具,如晨护着不给,二伯一巴掌呼过来,“死丫头片子也配跟我儿子抢。”

如晨被扇翻在地,憋着嘴爬起来跑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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