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可没看错,田家的那一车清油,全都拉到后山那边去了,而后山那边可只有他二叔一户人家……”刘巧眼珠一转,不再言语下去。

听刘巧这么一说,谭钰心头存疑,赵云程没离开赵家之前,一直住在西厢房里,但她曾把西厢房能翻的地方都翻了个遍,连一个铜板都没找到。

断亲后,她知赵云程同里正买下了后山脚下的宅子,可也只先给了许家贤二两银钱,房楔都还没拿到手,这又是抓鸡崽又是捉小猪,赵云程在镇上挣的银钱早应该花完了才是,怎么还有钱买清油呢?

谭钰瞪了刘巧一眼,骂道:“自己家的事儿都操心不完,你还有心思盯着别人家的事儿,这事儿我知道了,等会儿我去找竹哥儿问问。”

刘巧撇了撇嘴,去了灶房烧火,自从赵云竹嫁人、赵家与赵云程断亲之后,家里的很多活儿都落在了她的身上,她没少和赵云宝抱怨,但酒后的赵云宝根本不听,现在还开始夜不归宿了。

好在赵文德和谭钰疼赵泽瑞这个孙子,也想让她再给赵家添丁,吃食方面没亏待过她,只是近些天赵文德对她颇有微词,说她管不住汉子,赵云宝都开始不归家了,刘巧一个人如何能怀上?

谭钰心里藏不住事儿,晌午听刘巧那么一说,晡时就去了田家,赵云竹被田文带着去了镇上,她在院门前喊了一声,见从屋里出来的是张芝,脸色不由沉了下来。

“呦,是竹哥儿他娘啊。”张芝甚至没将人往院里迎,就在门前搭着话,“你来找竹哥儿有事儿啊?不巧呢,我家小文带着夫郎去镇上了。”

谭钰克制住想要翻白眼的冲动,讪讪道:“他张婶儿,我过来是想问一句,云程是不是找你家买了一车清油?”

张芝听后微不可察的蹙了一瞬眉头,心道田文也太不小心了,送油时怎么就让谭钰瞧了去。

“嗐,是有这回事,不过云程还没给钱呢,算是从我这儿赊的。怎么?谭婶今儿过来是替儿子结油钱的?”

一提钱字,谭钰就像是被人踩到了尾巴,她急道:“我们和他早就断了亲,他欠的银钱,哪里轮得到我来还,家里还有一摊子事儿呢,我先回了。”

看着谭钰慌张而去的背影,张芝嗤笑了一声,她心里记着这事儿,等赵云竹回来,还得和他说上一句,免得到时候露了马脚。

走在村道上,谭钰越想越不对,即便清油是赊的,那赵云程要那么多清油做什么?思及此,她脚步一顿,转而去了后山那边一趟,这时辰赵云程应该不在家里。

院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拍门声,徐言其惊了一跳,檐下的清油还燃着,他可不敢贸然去开门。

元宝和旺财跑到院门前狂吠着,显然外面的来人是生人,徐言其没有出声,想着那人敲不开门,过一会儿自然会走。

“其哥儿,在不在家!”谭钰听着两只大狗的吠叫,心里生了惧意,拔高喊了一声。

居然是谭钰!徐言其从话音中听了出来,这便更不能开门了。

院外的谭钰敲了许久的门不见有人应,反而狗叫声越来越烈,也就泄了气,灰溜溜的回了村里。

“他谭婶,快回去看看吧,你家云宝闯了祸喽!”手挎菜篮正要归家的李婶儿瞧着谭钰道了一句,她正是刚从赵家那边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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