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门的宋老头在门外喊道:“门外乔老爷的行李被抬进来啦!”
张落山听闻此言,赶忙冲了出来。
乔振书则嘿嘿一笑,随后走了出来。他还以为诺大的通州没有人能够抬得动他的行李呢。
他很好奇那个人长什么样子。
张落山和他刚走出去,就只见一个两米高的大汉正从大门走进来。
那大汉虎背熊腰,一身青布衣服破破烂烂,将那青铜担子挑在肩膀上,摇摇晃晃地走到了天井之中。外面的好事者都跟在他的后面走进了振威镖局,大伙忍不住地为这个大汉叫起好来。
张落山将老宋拉过来问道:“怎么回事?”
老宋回道:“乔老爷的铁扁担放在我们的大门口,周围好多人都想试一试,结果没有一个人能够挪动的。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一传十、十传百,周围的人都过来想试一试。又试了好多人,结果还是没有人能够担起来。当时外面人多的啊,我赶也赶不走。结果,不知道哪个在人群中喊了一声:‘谁能够将这铜扁担给担起来抬进这振威镖局,镖局主人就好酒好肉的招待。’我还没有出言反驳,就这个大汉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冒出来,他一用力,真的就将乔老爷的铜扁担给扛进来了。”老宋虽然嘴巴不够利索,一会铁扁担,一会铜扁担的乱说,但是总算把事情给讲清楚了。
张落山皱了皱眉头,今天的事情,从头到尾都是很蹊跷。
这乔振书不像传说中的恶人,可是这个铜扁担却招来了不少闲人。
正在后院跟李守信和秀琴玩耍的张文定听到前厅喧哗,爱看热闹的他早就带着小五他们一起跑了过来。他们俩人左挤右挤,挤到了最前面。
坐在行李筐中的两只老猴见到小猴子,向他大声吱吱叫着。那小猴见行李被人抬起,以为是有人偷行李,吱吱一叫,从张文定的肩膀上溜了下来,蹭地一声窜到了铜扁担上面,挥起爪子,就朝那人的脸上抓去。
那人忽然见到一只猴子朝自己进攻,愣神之际,来不及出手阻拦,于是张开嘴巴,头微微朝后一仰,那小猴子的爪子打过来,他正好可以咬住。这小猴子也是聪明,见他要咬自己的手,硬生生地将手收回来,然后纵身一跳,从那人的头顶上跳了过去。稳稳地落在了铜扁担的另一头,伸出手去抓他的头发。那大汉不慌不忙,伸出右手,看也不看,朝小猴子的屁股上弹去。电光火石之间,这大汉右手后发先至,弹在了小猴子的屁股上。
小猴子屁股一疼,从铜扁担上跳了下来。当他正要重新进攻之时,只听见乔振书吹了一声口哨,那小猴子转过脸来朝乔振书跑了过去,蹭地一声爬上了乔振书的肩膀上,刚刚坐下来,屁股却疼,只好直起腰来,站在肩头,对着那个大汉一边龇牙,一边揉着自己的屁股。
张文定担心那小猴子受伤,跑过去跟乔振书站在一起。仰起头来看小猴子哪里受伤。可是,这猴子屁股天生就是红色,弹过之后,更显得红了,张文定观察半天,也没见到有什么红肿之处。
那大汉趁隙将行李放在天井之中,直起腰来,大喝一声。只震得房顶上的瓦片嗡嗡直响。
张落山心中一惊,这人外力刚强,中气十足。
他不明白,今天怎么有这么多高手来到他振威镖局做客。他朝前两步,向那大汉拱手道:“好汉哪里来?”
那大汉眼瞅着张落山,嘿嘿一笑,说道:“俺从山东来,来这讨碗饭吃。不知道主人家可有余粮。”
张落山笑道:“远来即是客,有有有。”
“有酒吗?”
“自然是有。”
“高粱酒?”
“正宗山东高粱酒。”
那大汉见张落山如此豪爽,忍不住赞道:“人家都说振威镖局的主人家乐善好施,果然如此。”
张落山笑道:“过奖过奖。里面请。”
那大汉摆摆手,说道:“稍等。”他转向乔振书,问道:“这是你的扁担?”
乔振书笑而不语。
“这是你的猴子?”
乔振书继续笑而不语。
那大汉嘿嘿一笑,说道:“扁担挡道,纵猴行凶,你可知错吗?”
此话一出,乔振书倒是异常平静,可吓坏了旁边站在的张落山。他赶紧说道:“好汉里面请,好酒好肉招待。有什么话一会吃饱了再说。”
那大汉这时却不理他,直直地盯着乔振书。
乔振书捻着胡须,笑而不语。
张文定忍不住答道:“不错!就是爷爷的行李。”
那大汉见乔振书旁边的小孩子振振有词,不禁哈哈一笑,说道:“这世道,都是小猴子做主了吗?”
一句话既骂了张文定,还骂了刚刚挠他的小猴子。
张文定眼珠子一转,回嘴道:“小猴子当道,也总比你这个大黑熊来闹事强罢。”
那大汉也不恼怒,只是哈哈大笑。
乔振书忽然说道:“你再试一试这个扁担。”
那大汉瞪眼说道:“你说试就试吗?”
“我保证你扛不起来了。”乔振书笑道。
那大汉径直走向刚刚自己放在天井中的扁担,双腿一弯,将扁担放在自己的肩头,“哈”地一声,直起腰来。
眼见那两个铜行李筐就要被抬起来,忽然他腰一软,一口气竟然提不上来,扁担也从肩头掉了下来,重重地砸在了地面上。
“哇!你真的提不起来了。”张文定大呼道。
那大汉涨红了脸,抓起扁担放在肩头,大吼一声,就要往上抬,然后又是腰一软,这次两个行李筐晃都没有晃。
“你不行啦!只有这点力气吗?”乔振书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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