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菀兮疾步来到府门口时,正好见一身官服的古堂岳朝此处走来。

“舅舅。”谈菀兮迎上去,微微施礼。

见到谈菀兮的瞬间,古堂岳脚步一顿,随即关切地问道:“兮儿,怎么这般早就起来了?可是有事寻舅舅?”

谈菀兮神情凝重地点点头,“舅舅,我有事与你相商。”

“哦?是有何要事,竟如此神神秘秘的?”古堂岳瞧着她的神情,并没有过度紧张,反而轻笑了一下。

谈菀兮并未贸然开口,而是将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四周的人群。

那些贼人都能轻易出入礼国公府,那指不定周围哪些人便是其他人派来的。

古堂岳原以为只是女儿家的小事儿,却未想到她如此警惕,便知此事非同小可,也顾不得即将上朝之事,连忙说道:“兮儿既然不好意思当众说,那便去书房吧。”

谈菀兮静静地站在那里,神色没有丝毫变化,转而语气平淡地开口:“舅舅,我从未见过皇宫,不知那宫门究竟是何等模样。您能否带我前去见识一番?待您入宫之后,我再随车夫一同返回。”

古堂岳毫不犹豫地点头,神色温柔地开口:“既然兮儿有此心愿,作为舅舅,我自然是不能拒绝的。”

早就有马车等在府邸门口,穿戴整齐的车夫也已经在等候,一见主子出来,他立马跑到车后将矮凳取来,安置在马车旁边。

谈菀兮踩着矮凳,扶着微雨的手上了马车,古堂岳紧跟其后。

待到他自己也坐稳之后,这才转头看向谈菀兮,轻声问道:“发生何事了?”

谈菀兮皱紧眉头,忧心忡忡地说道:“舅舅,昨日我院中进贼了。”

“什么!”古堂岳心中一惊,连忙仔细打量起谈菀兮,焦急地问:“那你可曾受伤?”

谈菀兮轻轻摇头,宽慰道:“我运气好些,并没有受伤。只是奇怪,家中明明有护卫,为何那贼人却能如入无人之境一般?”

听到这话,古堂岳的脸色微微一变,他垂下头去,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片刻后,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语气沉重地说道:“皇上忌惮我们古家,不仅收回了我的兵权,还严令禁止我们古家私自养护卫。所以,那些护卫早就被撤走了。”

“兵权被收走了?我为何从未听闻此事?”谈菀兮一脸惊愕,瞪大了眼睛看着古堂岳,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皇上私下让我将兵符交回去的,自然是无人知晓的。”古堂岳说这话时,眼神黯淡无光,脸上露出一丝自嘲的笑容,仿佛早已看透了一切,“想来用不了多久,皇上就会昭告天下,到那时,我这个有名无实的礼国公,便什么都不是了。”

到古堂岳的话,谈菀兮脸色微变,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舅舅,这就是你急着把阿姐嫁出去的原因吗?”

古堂岳轻轻点头,再是叹了一声,看向谈菀兮的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和疼爱,“兮儿,萧家虽然算不上什么名门望族,但萧汀晔那孩子我看着还不错。如果将来有一天舅舅失去了权势,他至少还能护你周全。”

他叹了口气,继续道:“官场如战场,风云变幻莫测。舅舅在朝多年,深知其中的凶险。如今皇上对我已经产生了猜忌之心,我不能不提前筹谋。”说到这里,古堂岳的神情显得越发沉重,似乎背负着千斤重担。

谈菀兮默默地听着,心中五味杂陈,许久才抬头,“皇上现下可还是在忌惮什么?”

不然他不会还将收回兵权之事压下。

古堂岳轻哼了一声,脸庞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与不屑,眼神变得深邃而冰冷,微微眯起双眼显得有些凉薄,他压低声音说道:“当然是忌惮娄家,娄桥年乃文官之首,权力滔天。皇上心里清楚得很,若是现下便昭告天下收回兵权,便是任由娄家发展壮大下去,这对他构成极大的威胁。他想留着我们相互争斗,从而坐收渔翁之利。”说罢,古堂岳不禁叹了口气,似乎对这宫廷中的权谋斗争感到无奈和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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