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意荷院稍坐歇息了没一会儿,谈菀兮便辞别了叶氏,往自己的院中走去。
花园中的花草在淅淅沥沥的雨水中,已经到了桃花开败落的时令,青枝绿叶的桃树在朦胧的雨中,越发显得生机勃勃。
路上有不少下人朝谈菀兮行礼问安,看似规规矩矩的,但谈菀兮总觉得他们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
“表小姐。”迎面而来的一个婢女,看似低眉顺眼地俯身行礼,但眉眼间隐约带着不屑,这个礼行得也是不规不矩。
谈菀兮迟迟不叫她起身,垂着眉眼问她,“让你给我行礼,觉得委屈了?”
“奴婢不敢。”
“不敢?”谈菀兮面色冷然,似笑非笑地开口:“那为何如此不情不愿的姿态?”
那婢女还未来得及开口,远处便有声音穿过雨幕传到了谈菀兮的耳朵里,“谈菀兮,你真是好大的威风!”
谈菀兮转眸望去,便瞧见杨一依撑着一把桃花朵朵的油纸伞,朝着这边走来。
她脸上还带着大病初愈的苍白,却丝毫不影响她脸上得意洋洋的笑容。
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身子才刚刚养好,她便又迫不及待地出来找麻烦了。
谈菀兮冷眼瞧着她一步一步地走过来,就在这时,伞外的雨突然就下大了,噼里啪啦地砸落下来,雨珠跳跃地落在地上,溅起的水珠将她素色的裙摆打湿、弄脏。
杨一依走到谈菀兮面前才停下,高傲地仰头看着谈菀兮,冷哼了一声,却是对着那跪在地上的婢女道:“你且告诉她,她值不值得我们尊尊敬敬地去行礼?”
那婢女见有人撑腰,直接就站了起来,挺直了腰板,毫无畏惧地与谈菀兮对视,大声道:“表小姐本就是个不知礼义廉耻之人,又怎么好意思让别人恭恭敬敬地给你行礼呢?”
“放肆!”微雨当下便冷了脸,声音一沉,“谁给你的胆子,敢这般对主子讲话的?”
“哦?不知礼义廉耻?”谈菀兮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轻笑了一声,“我是怎么个不知礼义廉耻?还劳你替我陈诉一番,我愿闻其详。”
婢女被谈菀兮这笑容吓得后退一步,但看到身边的杨一依后,立马又挺直了身躯,“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子,私藏男子的画像,难道不是不知礼义廉耻吗?”
谈菀兮轻呵了一声,“你亲眼瞧见的?”
“我亲眼瞧见的。”杨一依立马回道,语气十分笃定。
“你在哪儿瞧见的?”
“你的屋内。”
“你果然偷偷摸摸进我屋中,偷我东西了?”
“胡说,上次我去你屋中,你恰巧也在,我瞧见你拿出那画轴出来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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