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蒙既分,大道遂隐。

阴阳定转,四象先分。

一切皆成定数!

然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

当初混沌初分,机缘无数,各路妖魔鬼怪为夺造化生出无边杀孽,万物生灵皆如刍狗。有大能者俯仰大道,造规定矩,沉浊扬清,才予人间太平。

有通天手段者以大造化弄人,斩断仙凡,势要这遁去的“一”不能成变!

遂仙凡即断,道法不存,人道渐衰之势,看似繁花似锦,实则苦海沉沦。

无数先贤大能莫不以大智慧欲渡无涯,恒远己身,皆无功而返,萧然沉寂。

却不知阴极生阳,静极生动,万物之灵长真的被斩断前路了吗?

那浩渺星河的深处,一颗湛蓝星球伴随日月星辰已不知运转多少岁月,一片蔚然生机之象。

日升月落,在这茫茫大海之东,有古国雄立千年,幅员辽阔,名作“华国”。

国中有无数的雄城大市,错落分布其间。城市中楼宇栋栋,星罗棋布,人员车辆,川流不息。

又有名山大川作盛景,江河湖泊泛绿波,妆点其内。

从大海之滨向华国腹心几百里处有一方连绵山脉,方圆几百里皆是青松翠竹,鸟语花香的世界。

在这仿若人间仙境的群山之中,有一个小小的村庄点缀其间。

村庄有条自东向西流淌的溪流,一座古朴自然的青石桥将一分为二的南北两岸和谐地连接在一起,故而得名石桥村。

村庄四面环山,有几十户人家错落而居,多居于南北两岸上游,平日里人烟渐少。沿溪流河岸平坦处尽是水稻梯田,如今多数也尽是荒芜。

不觉又是人间三月,山间几株素白的山樱花已开得极好。

徐泽此时将一束他认为也是开得极好的山樱花摆在墓碑前,规规矩矩地磕了三个响头,因为那里埋葬着他的父亲。

在这个村庄长大的徐泽,自幼便没了母亲,与父亲相依为命。长大后去了外地读书,毕业后找了份普通工作,拿着普通收入。凭着一米八的个头和还算俊朗的面容,找了个外地女友,而后入赘当了上门女婿。

因为徐泽清楚,毫无背景条件的他想要正常繁衍后代几无可能,向现实低头并非什么可耻之事。徐泽就像埋在土里的父亲一样,只是一棵被狂风压弯的野草,没有与命运谈判的任何资本。

只是这一次,这一次,他只是稍稍挺直了腰杆,又被狂风狠狠压扁在地。

但他没有丝毫后悔,因为那是他的父亲!一个沉重得让他一想起来就心口疼痛的名字。

只因父亲常年劳作罹患癌症,医生告知做手术仅有一成机会,徐泽只问了一句“多少钱”?便不再多言。

徐泽结婚已有十来年,深知告知强势的妻子及其同样强势的家人,自己不仅得不到任何帮助,反而会被要求放弃,但他能放弃吗?

最终的结果是徐泽欠下一身债务,父亲离世,妻子也与他离婚,两人育有一个九岁的女儿,孩子不随他姓,自然也跟了前妻。

虽对孩子万分不舍,但事已至此,徐泽如往常般沉默,沉默着收拾行李,沉默着离开。

泪早就在夜深人静时流过了,此时只是父亲的第一个清明,前来祭扫的徐泽不想让已长眠于此的父亲再为自己忧心。走之前,徐泽只是默默地将墓碑擦拭了一遍又一遍,然后走了好远才敢回头看一眼,又被风吹迷了双眼……

徐泽走到小溪边,用冰冷的河水洗了洗脸。这是小村的西边,当地人称此地为“观音石”。

只因田边有一块三尺见方的圆形石头,上面一半不知何年何月被人凿回家开了物件,只留下一个半米高的圆形石墩子,后来石墩子上莫名多了一个比普通人手掌稍大一点的五指印,当地村民惊为神异,故而取名“观音石”。

许是站久了心累,徐泽看着不远处的石头,就想坐下好好歇息一番,便绕了几步路爬上石墩子,盘膝而坐。

寂寥山风拂动林间枝叶,不时发出哗哗声响。

坐在石墩子上的徐泽望着这山这水,耳边传来风吹林动之声,心神瞬间放松下来,索性什么都不再想,抛开世间一切烦恼,只是尽情地呼吸着这清新自然的空气。猛然一放松,人也感觉轻快了几分,眼睛也渐渐闭上了。

恍恍惚惚间,似乎有人在呼喊自己?

“小友,小友!”

徐泽缓缓睁开眼,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站在面前,一身古朴衣衫,犹如电视剧里穿的古装。徐泽以为自己眼花,待再次睁眼,那老者仍在眼前,徐泽下意识地就想拔腿逃跑,可惜身体尚处于盘坐状态,哪能逃脱,挣扎间便从石墩子滚了下来。

“小友且莫惊慌,且莫惊慌!”

老者说着上前扶起徐泽。

徐泽大脑一片空白,心中念头不断闪现,“这是人是鬼?”没来得及拒绝就被老者扶了起来。

徐泽定了定神,看了老者一眼,只见其一头如雪白发丝丝分明,在头上绾就一个发髻,两鬓各有一缕白发垂至胸前,一双平静有神的眼睛仿佛已看透世事沧桑,脸上始终挂着笑容,连眼角的皱纹也似在微笑。

徐泽像是被老者善意的笑容打动,又或是被那双深邃的眼睛吸引,一时间竟不怎么害怕了。

这应该是人吧,鬼应该不长这样吧?

“谢谢,谢谢您老人家!”

“呵呵,小友不必客气,你我相逢自是有缘。”

徐泽望着眼前老者,此时心头涌起无数好奇念头。

“老人家如何称呼?怎么跑到我们村这荒郊野外来了?”

徐泽最想问的其实是老者的这身打扮,只是觉得有些冒昧,便未提及。

老者始终面带笑容:“小友叫我方伯便是,至于为何到了此处,那可真是说来话长,小友可愿意听我一叙?”

有着强烈倾诉欲的两人一时引为知己,这一老一少就坐在石墩子上交流起来。

老者自称方伯,乃一位清心修道之人,于三百多年前要闭关修炼自创的功法,于是寻到此地,将一身元气注入这块石头内,效法枯木逢春之术,闭了死关。

如今六个甲子将满,即将出关。

而遇到徐泽只是因为老者说徐泽在这块石头上进入了道家的开悟之境,引动了他残留下来的元气动荡,惊醒了即将出关的他,所以来此一见。

而且二人只是意识交流,并非处于现实世界,就像普通人做梦一般。

徐泽张大了嘴巴,一脸惊奇!

老者的话严重冲击了徐泽的唯物世界观,什么开悟?我怎么就开悟了?还有什么元气,修炼闭关?我在哪?我都干了什么?我是在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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