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个小丫头片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你减什么肥。”
李尘风还是喝完一碗肉汤,然后带上那本《肠胃论》前往平安堂中医馆。
他的家在崇明岛靠近港口的小镇上,四周都是一排排错落有致的房子,清一色的瓦房。门前小路不是水泥路,而是用碎砖头敲敲简单铺成的。虽然比起去年的土路要好很多,可一旦下大雨,走在上面也会溅起一些泥水。
平安堂中医馆也在小镇上,更靠近港口,从家徒步走过去的话要十几分钟才能到。
走在路上,崇明岛小镇上入眼的一切都保持着原滋原味的风貌,建筑和道路都显得那么的陈旧,古朴。
在九九年的时候,魔都也就浦东的经济开始爆发,陆家嘴那边的标志性建筑除了东方明珠电视塔外,在上个月才又新添了一座,那就是金茂大厦。至于其他地方,也就是各个地区的核心地段开始了拆迁重建发展,这时候房地产行业的春天还没到,才开始萌芽而已。
四月的气温还没有明显的升高,迎面吹来的风中带着少许凉意。
“真好!”
是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重生后待在家里的几天,李尘风接受了现实,也想通了很多事情,这辈子一定要努力弥补前生所欠下的。
平安堂中医馆到了,走进医馆并没有看到患者,连严大夫都不在。大堂里摆放的药柜,桌凳,墙上悬挂的各种锦旗,空气中弥散的淡淡药香味让李尘风觉得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看来记忆并不会因为时间的流逝而消失,只是被隐藏在某个角落中而已。
“尘风,你来了。”
正回忆着,李尘风听到熟悉的声音,扭头看去,从后院走进来一个老者。
老者身形精瘦,腰身挺直,头发花白却浓密,梳理的一丝不苟。浓眉大眼,目光有神,面色红润,显得精神格外的好。不看身份证,谁也不会认为他是一位年近七十岁的老人。
“严爷爷。”
李尘风恭敬的喊一声。
“坐吧。”严子明目光盯着他的脸仔细的看着,然后说道,“昨天碰到褚医生才知道你在学校受了伤,精神恍惚,胡言乱语的,既然在家休息怎么不早点过来的?”
“前天在学校午休的时候不小心摔倒,脑袋碰撞到地面,撞得地方有点肿。昨天本来要过来的,我妈实在是不放心,硬带着我去镇上卫生院拍了个片子,就是有点水肿,没什么其他问题。”
严子明微微摇头说道:“你的气色不对劲,这两天睡眠怎么样?”
“睡眠不太好,可能是临近高考,学习压力大造成的。”
严子明用不信的目光瞥他一眼:“你的成绩怎么样,我可是很清楚的,那都是班级垫底的存在,有没有上升的空间我不清楚,但继续下降的空间肯定还是有的,你有学习压力?你还能有什么学习压力?”
李尘风顿时被他怼的哑口无言,想想也是,成绩都班级倒数了,在老师眼中也属于小透明的存在,说有学习压力,自己听了都感觉会脸红。
“严爷爷,我就知道什么事情都瞒不住您。其实这两天不管是白天还是晚上,一旦睡觉就会做噩梦,醒来后大汗淋漓,身体感觉脱虚一样。”
“做噩梦,还脱虚?”
严子明神色古怪的上下打量着李尘风,随即想到什么哈哈一笑道:“小子,你最近在那事上克制一点行不行,别太频繁弄得自己肾精亏损。年轻人火力足,偶尔自娱自乐一次不但没事,还有益身心健康,但凡事都要讲个度,过度则损。”
从中医角度看,肾精亏损则阳虚,外在表现就是精神不振,时有恍惚怕冷,一旦入眠就可能会做噩梦。
李尘风哪里听不出他的话中意思,虽然灵魂上也活了半辈子,但此刻还是有点尴尬,好在他知道自己做噩梦并不是这个原因。
“严爷爷,我也是懂医的,有些事情自然清楚怎么做才不会伤害到身体。”
严子明愣了下,又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李尘风坐在那里,一脸无辜,自己又没说错话,年轻人精力太旺盛的状态下,有节制的自娱自乐,对身心的确有好处。
“行了,我给你把把脉。”
李尘风坐直身体伸出右手,严子明三指搭脉,认真的感受着脉象,两分钟后让他换另外一只手。
“尘风,你除了睡觉做噩梦外,其他还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没有。”李尘风想了下又道,“严爷爷,也有可能是我思虑过多引起的。”
严子明眉头微动,神情严肃的说道:“你跟着我学医十年,难道不知道医者不能自医的道理。连续做噩梦可不是一件好事,病因有很多方面。中医有云,五脏皆可引起多梦,而你现在是一睡觉就会做噩梦,其因可能是肾精亏损,也可能是肝血不足。“
李尘风刚想反驳两句,就听到严子明又感慨道:“好小子,肾阳充沛,你这身板壮的跟牛犊子一样,年轻就是资本,不羡慕都不行啊。”
李尘风暗松口气,事实证明,自己还算是个很有节制的男人。
严子明松开手,端起茶缸喝了一口水,不紧不慢的说道:“从脉象来看,你是肝血轻微不足,《内经》有云:人卧血归于肝,气血运行发生障碍,导致神魄不安,是会引起噩梦。”
李尘风抓抓后脑勺,不知道怎么解释这事。其实那天在班级里自己午休时重生,因为情绪上还带着极度的恐惧,所以才会惊醒后摔倒在地上,现在和未来错乱,分不清梦幻还是现实,所以才显得精神恍惚,胡言乱语。
但这事如果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说出去谁能相信这种重生荒诞的事情,只会认为你精神出了问题。
高考在即,为了不影响其他同学,班主任还很大方的批了他长假,让他在家好好的休息,直到完全痊愈。批长假的另外一个原因,大概是断定以他的成绩基本无望大学。
“情况不严重,吃上几剂汤药调理下就好。”
严子明开好一个药方递给他:“自己去按方抓药。”
“好的严爷爷。”
李尘风乖乖的起身去抓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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