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陈钰也不是体恤,而是他看到了街角的香火铺也正打算关门。
墨金见自家公子直奔香火铺,吓得腿都软了。
“公、公子……咱们来这里做什么啊?”他拉着陈钰的衣袖,整个人如同惊弓之鸟。
看来是被昨晚的红衣厉鬼吓破了胆。
陈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家公子我昨晚确实没死,而是去一个仙人洞府转了一圈,学到了一手抓鬼的本事,不过抓鬼需要买些法器才行。”
墨金定定望着他,“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哈哈哈,公子,你话本子写多了吧!这世上哪有什么仙人啊?”
陈钰抿唇,原身在陈家的时候日子过得紧巴巴,生母是青楼女子,生下原身后没多久就去了,接原身回府的时候,老夫人格外开恩,将生母的坟迁到陈家祖坟旁的一处山坡上。
嫡母对他恨之入骨,但她没有儿子,又是个面甜心苦的,给的月银比三位姐姐多二两,却也就只有那四两,原身读书的笔墨纸砚是一样没有。
是以,为了读书,原身一直以“无忧生”的笔名撰写话本,养活自己和奶娘樊氏以及小厮墨金。
主母以樊氏和墨金不是府中奴仆为由,拒绝支付二人的月银。
主仆三人住在空荡荡的偏院,樊氏每日做绣活,原身就写话本,墨金则是靠着给内院的小丫鬟们盘腿去外头买东西,挣个几文的跑腿费。
这十年三人在陈家相依为命,日子过得清贫却充实,但他们碍了主母的眼。
这次原身考上,本来可以留在京城,是主母托了娘家暗中运作,才把他分配到偏远的凤凰县来。
樊氏落后一步出发,她还要负责将偏院里他们这些年添置的一应家什卖掉,原身就带着墨金先过来赴任。
陈钰没有再跟墨金解释,转身进了香火铺。
香火铺里很暗,只点了一盏微弱的烛火,守铺子的是个瞎了一只眼睛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见到陈钰,没有像面馆老头儿一样露出惊恐的神色,反而是饶有兴致打量了他几眼。
陈钰赶时间,径直开口,“请问有没有黄表纸和朱砂?”
中年男子从柜台里拿出一沓黄表纸和一个婴儿拳头那么大的木盒,“二钱银子。”
陈钰递出碎银,把朱砂收进怀里,将黄表纸拿在手上。
中年男子见他不走,撇了撇嘴,又从柜台里拿出八枚大钱放到柜台上。
陈钰把大钱认认真真收好,这才出了香火铺。
墨金没敢跟进来,就在外头等着,见陈钰出去,好奇的凑过来看他手里拿着的那一沓黄表纸。
“行了,取了面就回去,今晚还有正事。”陈钰把那八枚大钱递给他,示意他去面馆。
墨金点点头,接过钱就跑去面馆敲门,不一会儿,门开了一条缝,从里递出一个食盒。
回到县衙,吃过清汤寡水的面,陈钰回到住的屋子,摆好朱砂和黄表纸,凝神静气开始画符。
第一张,废了。
第二张,还是废了。
一连画到第九张,终于成了一张平安符。
陈钰再接再厉,一直到将那一沓黄表纸用去一半,画出了一张五雷符、三张平安符、五张驱邪符。
而接下来,当然就是要出去找那红衣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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