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场烟花开幕。

少年挺拔的身影没进滚滚浓烟。

一路狂奔,不曾抬头去天空。

他没有丝毫犹豫,将繁光甩在身后,决心奔赴一个不确定的未来。

这场只为他盛开的灿烂景象逐渐枯萎。

忧伤割据初观美景的虚幻情绪,简直再也无心欣赏,心事重重地踏过数百台阶。

来时心情欢快不觉台阶陡,下楼后,四肢只冒热汗。

简直解开围巾,嘴唇轻碰一下发出极浅的声音:“真奇怪。”

一阵风掠过长廊,四壁烛影摇曳。

沈望京连忙出声,揪住那句似梦初醒的呓语:“你想说什么?”

简直平静地说:“班景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竟然没看出他与别人爱得如此深沉。”

沈望京听不懂他想表达什么,重声强调句末的词语:“深沉?”

简直垂睫,久久不语。

一阵凉风拂面,他捏着鼻子,闷声打了了喷嚏,黑眉微微纠起,边走边问:“你有好朋友吗?如果你的好朋友谈恋爱,或者好朋友在某一时刻情绪发生了重大的变化,你会感受不到吗?”

沈望京坦然地问:“这需要去感受吗?”

用眼睛就能看到。

下课后,班景坐在他的座位和姬小小说话,放学后两人在小树林偷偷牵手,有时候姬小小站起来回答老师的问题,班景看着比谁都紧张……

这些时候简直在干什么。

睡觉,急着回家吃饭,偷吃零食。

回忆似火烧了过来,沈望京不敢直接说出,手插兜里,加快步伐:“我没朋友,我不知道。”

话音未落,身后挨了重重一拳。

气直冲口腔,简直鼓着圆腮,小跑追上他,气愤质问:“那我不是你的朋友?”

“哦。”

“哦?是什么意思?”

打着嘴仗,走到停车区,白线交错的地面空旷一片。

没车了。

沈望京颓然地说出事实:“我们得步行回去。”

“啊?”

简直哀嚎一声,蹲下身,四处张望。

在数百层台阶上来回走动一次,骨头发软。

他不想多走一步。

“哎——”

沈望京十指交叉,手臂慢慢举过头顶,掌心朝向天空,清秀修长的身躯缓慢做起拉伸运动,像是有意契合拉长的音调:“你就是缺乏锻炼。”

“你。”

简直刚想反驳,亮光闪目,线条流畅的黑车从远处驶来,车子越过,平滑进白线圈起的停车区。

车门滑开。

锃亮皮鞋先后点地,一身商业精英打扮的男人横抱着一个小女孩。他无视简直,向前走了几步,阴沉的眸光如一阵旋风击向另一端的男孩:“你怎么会在这里?”

沈望京脸色阴沉,先前的得瑟劲不见踪迹。

他说:“是何书颐带我进来的。”

听到答案,男人眉梢轻颦,眼珠一转,看向简直:“这个是谁?”

目光戳疼脸颊,傲慢的姿态令人很不舒服。

仿佛站在他眼前的简直不是人,只是一只蚂蚁,一株小草。

沈望京说:“我朋友。”

男人讥笑:“朋友?”

不管两人是什么关系,简直只想快点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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