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厮拦住了云敬梧的马车。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天子脚下,何人拦路打劫?”小徒弟装腔作势地呵斥,自以为声音大气势就大,他也就越威风,在边境的时候就是这样的。只是他很清楚自己现在不是在边境,而是到了东霁国都盛都,故而改了词汇没改气势。

小厮不理他,只是向云敬梧行一礼,说:“云大人一路辛苦了,公子已经等候您多时。”

云敬梧认得这是太师府上的一小厮,看来自己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凄凉。心里不由得一暖,云敬梧下了车,准备往山上走。

“师父,您去哪?我陪你。”

“你就在这等着,看好车上的货物,折了可赔不起他家公子的本钱。”

一听这,小厮也动手拦住了小徒弟,说声:“我们就在此处等。”作为太师府的账房先生,小厮对太师府近几个月的收支甚是担忧,出处多进处少,公子可以大手大脚,他可得精打细算。

为防风雪飘进亭中,四周已经拉上了帘帏。远远地,云敬梧便看到披着厚厚棉袄的舒义站在亭外,不惧风雪迎接他,感动至极,顾不上疲惫,加快了速度。就在他离亭子仅几步之遥的时候,听得舒义得意而大声地嚷道:“怎么样,我就说商人唯利是图,这点风雪算什么,赚钱才是最重要的。”

听到外面的动静,舒小婉走出亭中,微笑着唤了声“云大哥”。紧接着,又一人掀开了帘帏,露出半个身子,与舒义的得意之色和小婉的欣喜截然不同的是,江桓垮着一张臭脸,显然是对这个让他输了赌注的人很不满。

进得亭中,舒小婉递了杯已经温好的酒给他,让他去去寒气,顺便告知他,三王子和兄长打赌,在这么冷的天是归家的人多还是走商的人多,在经过情义亭山脚下的二十人次中,十人次都是卖货的商人,其他寻亲的,见客的,游历的合计十人次。江桓因为云敬梧贡献了商人的一个名额而心生不快。

看来是舒义赢了,云敬梧向江桓行礼的时候,他也只是用鼻子出气地冷哼两声。

“桓哥哥,别生气了,哥哥身体不好,我们就当让着他好不好。”

这句话哄到了江桓,却惹着舒义了。“舒小婉,你胳膊肘怎么往外拐,我才是你大哥,把我惹急了,小心我把你嫁到别的国家去。”

“你敢!”江桓一把将舒小婉搂进怀里,宣誓他的主权。

云敬梧看着三人的互动,如此温馨的场面,让他想到了首阳的母亲,还有,远在南关的她。

云敬梧只是喝酒和神伤,等到他们终于注意到还有一个人的存在,他已经把舒小婉带来的酒喝得差不多了。

“云大哥,这酒烈,你悠着点儿,注意身体。”舒小婉贴心地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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