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尘瞧着眼前温馨的一幕,不由哑然一笑,随后神情恍惚,许久前的经历似乎仍历历在目。
“小师弟,这个给你。”
湖边,一道袍青年弯着腰,捏着串糖葫芦,笑着递给柳荫呆坐的小男孩。
青年是小男孩的师兄,也是青云派宗主的儿子,唤作妙玉真人,一身修为已至元婴,是宗门少有的门面。
“谢谢师兄。”
男孩接过糖葫芦,美美地吃上一口,甜甜一笑,说不出的纯真可爱。
他叫羽尘,是宗主捡来的孩子,天生经脉堵塞,体内进不去哪怕一丝的灵气,乃绝道之人。
根本无法修行。
宗主师兄为他四处奔波,用了许多灵丹草药也无济于事,哪怕是流传较广的土方也都试了个遍,硬是没打通一根经脉。
这些资源放在废根的凡人身上也可引气入体,逆天改命,踏足仙境,也算是开了修仙界的先河。
每次师兄回来总会带些小礼物给羽尘,这才有了这一幕。
“小师弟,师兄一定想办法让你踏上修行路,可以陪着我和父亲一起走下去。”
多年后,羽尘依旧没能引气入体,但昔日丰神俊朗的青年却垂垂老矣,寿元将至,他看着青春依旧的羽尘面露苦色,摇头叹气,“师弟,珍重。”
不久便撒手人寰,这是羽尘第一次经历死别。
他自从记事起,便重复做着一个梦,梦里没有师兄,没有青云派,有的只是一个蔚蓝色的星球以及一个名为白茂才的社畜青年。
在那里,他没日没夜的加班,只为讨好所谓的上司,赚取可怜的薪水。
终于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他靠在椅子上大喘着粗气,头痛欲裂,力气如同抽丝剥茧般剥离自己的身体,意识好像沉入了无尽的深渊。
他用尽全力想按下键盘最后的按键,将文件保存,但还没来得及触碰,就歪倒在了桌子上……
每当脑中出现这些场景,他总会头疼欲裂,随后从梦中惊醒,像是大病一场,浑身乏力。
不久,羽尘便惊奇发现自己的力量在稳步增长,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男孩,也有了搬山撼岳的力量,并且随着时间在持续增长长。
羽尘理所应当继师兄成了青云派新一代宗主,还得到了一柄传承仙剑。
因他身上没有一丝灵气,无法催动,连剑鞘都拔不出来,便随手挂在了腰间,当做青云宗主的象征。
就这样,青云派弟子走了一批又一批,宗主却永远只有一人,直至今日……
羽尘想到这些,嘴角不由有些苦涩,轻轻叹了口气,还真是沧海桑田,物是人非啊。
转眼间,已有千年,不管怎样,自己都不会忘记这些珍贵的记忆,它是自己来到这个世界感受的第一份温馨。
不能忘却,也不敢忘却。
世人常言入河蟾不没,捣药兔长生,修仙问道也只为截取一线生机,壮大己身,永存天地。
可长生的目的又是什么?
羽尘念及于此,慢慢闭上眼睛,随后身上感受到莫名的疲倦,像是深入骨髓,一时间难以自拔。
他好像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为了师兄师尊的遗愿,他不得已扛起兴旺宗门的大旗,在危机四伏尔虞尔诈的修仙界站住跟脚。
那时的青云派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门派,师兄是宗内唯一的化身修士,他的逝去给青云派带来沉重的打击,周边的门派顿时群起而攻之。
也就在那时候起,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举起了剑,一人一剑,只杀的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整个修仙界都为之胆寒。
他也就成了人人敬畏的大修士,青云派也开始渐渐壮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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