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阳脉脉,洒落在古朴的小镇,一轮圆月也从东边缓缓升起。少年青衫磊落,少女白衣裙袂飞扬,街边的小摊琳琅满目,二人漫步在这烟火人间。
几个时辰过去,少女或许是许久不曾这样自由,硬是拉着少年逛遍了大半个小镇,期间也买了很多东西,镜子、梳子、漱盂、面帕等等。
风雨桥上,赵景行和许智胜,一个坐在廊桥凭栏上看着月亮,晃动着双腿;一个蹲在桥上,看着来来往往路过的人。
许智胜有些无奈和埋怨:“你说这崔甲是不是娶了媳妇儿忘了兄弟啊,就一晚上,不知道上哪儿拐来个婆娘,现在好了,找了半天连人影都没看到。”
坐在凭栏上的赵景行也有些焉儿,有气无力地说道:“真不怪他,那婆娘长得是真好看啊,换我我也一样,就是苦了兄弟啊。”
许智胜听到这话嘴角抽搐缓缓转头看了眼背对着的赵景行,又回头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得,你俩都是见色忘义的人。”
两两无言。
少年和少女穿过小巷回到流霞街,少女双手背在腰后蹦蹦跳跳,少年身上挂着大包小包跟在少女身后。
少年开口说道:“要不你先回山上,我约了朋友要去看灯会。”
少女听见放缓脚步转过头来,眉头轻挑看着少年:“谁啊,上山找你那两个么?”
少年点点头:“嗯,我们昨天就约好了,今天中秋,映喜街那边有灯会,还有唱戏的。”
少女有些不屑:“怎么,你们能去我不能去么?”
少年连连摆手,有些语无伦次:“不是不是,我不知道你看不看,呸,喜不喜欢,呸,怎么说来着。”
少女看见少年这模样有些好笑:“行了,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我也要去看灯会,他们在哪儿,过去找他们,一起去便是了。”
少年挠了挠头,想到赵景行和许智胜二人可能在风雨桥上,便带着少女往那边走去。
风雨桥上的二人似乎耐心有些耗尽了,不想等了,就在赵景行转过屁股跳下凭栏的时候,许智胜站起来一把搂过赵景行的肩膀:
“看那边,啧啧,原来崔甲在给人当扈从呢。”
赵景行顺着许智胜说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到身上挂着大包小包的少年,和少年旁边的白衣少女。少年向着这边挥了挥手,示意二人过去。
四人终于汇合,赵景行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说道:“你们俩逛哪儿去了,我们满大街找你们半天。”
崔甲提了提手里的东西说道:“买了些东西,她不太熟悉镇上,所以我们下午就到处逛了逛。”
许智胜有些不耐烦:“哎呀走吧,那边灯会都开始了,早点过去戏台那边占个位置。”
说罢四人便来到了映喜街,只见映喜街灯火辉煌,略微拥挤。四人踱步其中,一盏盏花灯造型各异,周围的欢声笑语不绝于耳。少女对着热闹的灯会充满了好奇,街边小摊摆满了精巧之物,引得少女频频驻足。崔甲有些无奈,赵景行和许智胜虽然着急想去戏台那边,却也只能耐着性子一起等着。
少女或是觉得今天已经买了不少东西,在三人的期待中缓缓挪动脚步。灯会之上还有各种美食小摊,香气四溢,令人垂涎欲滴。少女闻到一股让自己控制不住流口水的味道,一把推开前面的几人走到最前面,来到一处饼摊,看着烤炉里的烧饼金灿灿的,便掏出银钱买了四个,分给几人,继续朝着戏台那边走去。
等到四人来到戏台,早已人山人海,丝竹之声悠悠传来。几人踮起脚尖,看到戏台上的身着华服,唱腔宛转悠扬。
或许是觉得没什么意思,四人又来到卖河灯的小贩处。中秋佳节素有燃灯之俗,各自挑选一盏河灯,移步至河边,蹲在河边上,将河灯轻轻放入水中。河面上那一盏盏河灯似点点繁星,顺流而下,渐行渐远。
转眼灯会就接近尾声,几人开始往回走。来到流霞街,赵景行和许智胜二人跟少年和少女告别,各自回了家,只剩少年和少女向着月庭山的方向漫步而行。
回到月庭山,已是亥时。少年走在前面打开门锁开门而入,少女跟在身后。少年将少女买的东西放在桌子上,呆呆站在一旁。少女将山下买来的东西放进本该是少年的卧房里,少年站在门口看着少女鸠占鹊巢,有些摸不着头脑,然后就来到屋外躺在藤椅上看着天上的月亮。
少女把全部东西归置好了之后也来到了屋外,看见少年躺在藤椅上便坐在秋千上,两手扶住藤绳。
少女背对着少年,晃动着秋千:“你好,我叫沈静川。”
少年听到少女的自我介绍便坐起身来,思考了一会儿缓缓答到:“你好,我,我叫崔甲。”
少女听到少年的声音,好不滑稽的用双脚在地上一蹬,竟是直接将秋千转了过来看着少年:“崔?甲?”,随即嫣然一笑。
少年有些呆滞。
少女又将秋千转了回去,背对着少年:“我想在你这住一段时日,不白住,给你银钱。”
少年又缓缓躺下,双手枕在脑后:“姑娘想住,住便是了,银钱就不必了。”
少女说道:“还挺大方,谢谢你啊,银钱还是要给的。”
少女继续小声问道:“你就不好奇为什么,我不走。”
少年听到反问一句:“那你就不好奇为什么你会出现在我家?”
少女瞬间散发出一阵寒意,但又瞬间收了起来,因为少女感受到有一股强大的力量从周围压制而来。
少女继续说道:“那你跟我说说,我怎么来到你家的。”
少年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少女,少女也明白了整件事情的经过,好在自己并没有恶意。
少女看着天上的圆月,脚尖点地,轻轻的晃动着秋千。
少年或许是觉着饿了,又回到屋里把赵姓老爷爷给的月饼拿了出来。
少女听见声音回头看了看,少年将手里的包裹打开,拿起一个月饼递给了少女。少女接过月饼撕开外面的油纸,放在嘴边小口的咬着。
少年咬了一口月饼,嚼了嚼,张口问道:“姑娘可以跟我说说外面的事吗?”
少女听到少年说话一口咽下嘴里的月饼:“你想知道什么,哪方面的?”
少年想了想说道:“说说大虞吧。”
少女起身,拉过秋千坐在少年对面,看着少年:“我想想怎么跟你说。”
少年看着少女:“没事,不用想那么仔细,我就是想知道,从至正九年,外面都发生过什么。”
少女轻皱眉头,眼睛转了转,思索了一下开始说起……
至正九年,北境域外,大妖与部分魔族联手,集结百万大军,气势汹汹,意欲突破北境防线。镇守北境的凌王陆万钧,率领镇北军毅然踏出城门,与妖魔联军展开激战。
那一战,杀声震天,镇北军如猛虎下山,斩杀妖魔联军十万之众。随后,双方休战月余,看似平静的北境却暗潮涌动。奈何北境竟潜藏着苍山修士,他们悄悄毁掉了专克修士和妖魔的禁武“神罚”。
自此,妖魔联军仿佛被解除了束缚,再次凶猛冲击防线。凌王陆万钧毫不退缩,带领镇北军和部分江湖修士顽强抵抗,这一守,便是一年之久。
至正九年,四月,大虞京城皇宫内。
巍峨的宫殿庄严肃穆,两侧站满了官员。文官在左,武官在右,秩序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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