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逻辑的梦一个紧着一个涌进脑海里,等云霄再次醒来,已经是两天之后。

此刻,她正躺在万器宗山下的一间客栈里,房间里漂浮着浓郁的药香,客栈外远远传来人声喧闹。

云霄感觉全身骨头像被什么碾碎后,又被人重新黏合组装起来似的,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痛。

由于她双眼上还覆盖着纱布,又没发出什么动静,房间里的人似乎并未觉察她已经苏醒,转头看了她一眼,便又低下头专心查阅典籍,不时响起翻阅纸张的声音。

房间门被推开,凌溪和霍昭然探头探脑地瞧了一眼,小声问道:“哥,云姐姐还没醒啊?你不是说她差不多该醒了吗?”

凌深默然片刻,叮嘱二人道:“小点声,别吵着她。”

二人当即缄口,蹑手蹑脚地走进房间,凌溪把食盒放在小桌上,拿出几盘精致的酒菜和一碗粥摆上,手腕上的桃花银铃随着她的动作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哥,先吃点东西吧。”

说着,她的目光落到云霄身上:“我还给云姐姐买了粥,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醒。”

“千缕愁素有见血封喉的恶名,”霍昭然眉间郁结,问凌深,“云姑娘,真的会醒过来吗?”

凌溪本来也想问,但一听这胖子质疑自己兄长,立马拉下脸:“你知不知道我哥的医术,可是连神医谷那老头儿都得夸上两句,他说能醒,肯定就能醒!”

霍昭然立刻缄口,然后就听到刚刚还不许他“点火”的凌大女侠转头就开始“放火”:“没有解药真的没事吗?”

她那天都快把江北二幽的尸体扒光了,也没找到解药。

“都怪我那天晚上非要回去,自不量力,才害得云姑娘身中剧毒。”经过灭门之祸,霍昭然在一夜之间被迫长大,还是那副微胖的身躯,眼神却多了几分沧桑阴郁。

凌深放下手里的医书,宽慰道:“霍公子不用如此自责,云姑娘她……武功高强,千缕愁那种毒药,喝一海碗当饭吃都没事儿。”

云霄:“……”夸张了这位兄弟。

“哈?”凌溪无比震惊,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什么功夫这么厉害?”

霍昭然眼中滑过一丝喜悦,不确信地问:“真的?”

“自然,我可是神医传人。”凌深昂首挺胸,颇为倨傲道。

“方才客栈里又来了一群江湖人,我听到里面有人说,江南江家已经开始寻找凤翎刀传人了。”霍昭然忧愁道。

凌溪说:“何止是江家,现在半个武林都在找你,刚路过面摊的时候,听人说南枪北刀、杏花三娘、弱柳扶风这些人已经对你张榜下战书了,还有人高价请“问天门”追查你的行踪,现在整个江湖都以为是你杀了江北二幽,你这次上万器宗,只怕没那么容易下来。”

当夜,云霄重伤,几人不敢暴露她的踪迹,便放出了一个虚假消息,称有人亲眼所见,江北二幽死于凤翎刀传人之手。

只字不提霍昭然,但霍俨只有霍昭然这么一个儿子,众人自然而然地将其视为凤翎刀传人。

于是乎,经过几天的以谣传谣,原本“肩不能挑担、手不能提篮”的霍家大少爷已经变成了“可拳打江南明月、脚踢江北二幽”的最强凤翎刀传人,其离谱程度快赶得上“问天门”那个一口吃掉半个小孩的大妖怪了。

霍昭然看了看云霄,从袖袋里掏出一沓信件,幽幽地说:“这两天我已经收到了十八封挑战信,还有百花宫也对我下达了追杀令,云姑娘为我霍家报仇雪恨这份恩情,霍昭然没齿难忘,只是她如今重伤,需要修养,我是断不能再连累三位,咱们就此别过,此间事了后,若是我还活着,定为三位当牛做马,以报大恩!”

谁都明白他这是要自己去面对接下来的血雨腥风。

凌深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摇头晃脑地宽慰道:“霍公子别担心,在你们来之前,凌某人占了一卦,此卦上震下坎,震为雷,坎为水,春雷降,万物生,无所往,来复吉,有攸往,夙吉,此乃逢凶化吉,遇难呈祥之兆也,说明我们此行有惊无险。”

霍昭然挠挠后脑,疑惑道:“这卦有用吗?”

“没用!”凌溪毫不客气地揭了自家兄长的老底儿,“我哥占的卦,好的不灵坏的灵,我怀疑他是被乌鸦夺舍了。”

凌深给她一个脑瓜崩:“你个死丫头,又坏我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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