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廷诲死了?“

李皋和马健亮的目光同时落在马健云身上,后者的表情也瞬间凝固住了,显得难以置信。

片刻之后,马健云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猛地向前走了一步,揪住面前卫士的衣领,声音里充满了愤怒:“死了?怎么死的?”

那卫士低着头,声音有些颤抖:“回禀王爷,他……他上吊了。”

马健云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猛地一推,卫士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在地。

他厉声怒骂:“你们是干什么吃的!这么大一个活人都看不住?

真是废物,江保武,去,把看守周廷诲的所有人抓起来,统统丢到湘江喂鱼!”

那卫士立刻跪倒在地,哀求道:“王爷,饶命,饶命啊!”

按理说,主家训斥下人时,作为客人的李皋和马健亮应当劝解几句才合礼数,但两人却全然无动于衷。

马健亮依旧淡然地喝着茶水,李皋则是一副看热闹的神情,眼底甚至闪过一丝冷笑。

马健云气得瞪眼:“江保武,还不赶快动手!”

随着江保武将那卫士拉出门外,卫士的求饶声渐行渐远。

马健云皱了皱眉,走回房间,烦恼地问道:“二哥,这周廷诲死了,接下来该怎么办?”

马健亮放下茶杯,微微一笑:“五弟,事情已经查清楚了,这么一死,倒是省去了不少麻烦,也是一了百了。你向父王汇报一下即可。”

马健云看着马健亮那轻松的表情,心中一时不知作何反应,语气中带着一丝试探:

“二哥,你既然来了,按理说这件事还是由你来处理为好。公事上你奉了父王的命令,私下里你又是我二哥,总不能让我一个人担着吧?”

马健亮笑了笑,顿了顿才说道:“五弟,现在这个案子麻烦得很,既没有证据,也没有证人,连犯人都死了,还怎么结案?

不如你自己处理好了,毕竟你已经审过了。”

马健云听他这么说,心中暗自窃喜,但表面上还是显得有些为难:“二哥,我不是心里也有点拿不准嘛。

今天上午接到报案时,我一听说这周廷诲贪污了三十万两白银,气得当场就搜查了铸造局,结果还真查出了那些注铅的银枪。

眼看着证据确凿,我便召集县丞等人一起审问周廷诲,他倒是一口承认了,但就是不肯说出具体数目和账目的下落。

我一着急就用了大刑,谁知道他竟然就这么死了。

二哥,你可得帮帮我啊,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向父王交代。”

马健亮淡然宽慰道:“五弟,不必担心。周廷诲贪污是铁证如山,死了也无所谓。

就算他是清官,被你打死了,父王也不会太过计较。你放心吧。这样,我们去看看他的尸体再做决定。”

于是,三人冒雨骑马来到了关押周廷诲的地方。

这是监牢旁的一间空房,原本是牢头们休息的地方,如今被临时用来关押周廷诲。

房梁上悬着一条灰色衣带,显然是他上吊的工具。

李皋扫了一眼四周的环境,径直走到屋中央,那里摆放着一块长板,板上躺着周廷诲的尸体。

只见周廷诲头发蓬乱,脸上满是血污,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唇肿胀,舌头微微伸出,模样十分狰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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