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马健云不发一言,李骧忍不住又补充道:“王爷,在铸造局的东厢房,还发现了二十箱白银。”
马健云愣了一下,连忙翻开账本,迅速翻到最后一页,“至10月28日,截留白银十万两,准备押运至长沙。”
这十万两显然是脏银!
马健云心中暗自盘算,正在思索如何处理时,旁边的江保武轻声建议道:“南平那么穷,百姓都快饿死了,还不如押去江陵救急百姓。”
马健云闻言不禁眼前一亮,心里暗道:这小子还真是跟范质学了不少,居然和我想到一起去了。
马健云清了清嗓子,试探着问道:“你们觉得这件事该如何处理才好?”
李骧一听,毫不犹豫地回道:“当然是押解回江陵了,王爷,这可是十万两白银啊!
就算您去了长沙,见到楚王,怕是也未必能讨回这么多银子。”
李骧说得没错,楚王一向豪奢,但那也得看对象是谁。
对于宗室子弟,楚王确实十分慷慨,经常设宴款待,带着他们外出狩猎;
然而对待百官时却显得寒酸许多,只会拉着几位文采出众的官员吟诗作对,偶尔办些文人骚客的活动装点门面。
至于百姓的死活,楚王则更是毫不在意了,甚至连他那贪恋享乐的哥哥马希声都不如,更别提与仁慈的武穆王马殷相比了。
李骧又轻声补充道:“既然账本和银子都在手,不如一起带去南平,等我们抓住了他们的把柄,以后他们可不敢不听话。”
马健云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看了看李骧。
倒是一旁的吴班皱了皱眉,忧心忡忡地问:“那这个案子该如何收尾呢?”
马健云听后轻轻一笑,胸有成竹地说道:“审案当然还是要继续审的。
五叔既然派周廷诲来做这种事,必然有他的把柄,周廷诲不会轻易乱说的。
小王随便审审,走个过场就行了,最后嘛……”说着,他做了一个干脆利落的手势,暗示处理方式。
……
窗外的天空忽然乌云密布,秋雨淅淅沥沥地落下,增添了一丝凉意。
马健云端坐大堂,猛地拍了一下惊堂木,厉声喝道:“周廷诲,你从何时开始以假换真、私吞官银?”
堂内,县令周廷诲嘴唇肿胀,已成两个香肠般,然而他似乎已认命,恢复了几分桀骜之态,斜睨着马健云,冷笑道:“五王爷,这话下官听不懂。”
因为嘴部受伤,他的话显得有些含糊,但马健云还是听清了。
马健云面色微沉,继续质问道:“你还装糊涂!江保武,把那根从铸造局查封的灌铅银枪拿来给他瞧瞧。”
江保武立刻将一根折断的银枪呈上,放在大堂上。
马健云指着银枪,冷声问道:“周廷诲,你好好看看,这银枪是不是十足的真银?”
周廷诲冷哼一声,连看都不看一眼,便说道:“这枪当然不是。但五王爷,您说我贪了三十万两白银,那么请问,这银子您找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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