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十月的金秋时节,马健云顺流而下,抵达洞庭湖,准备觐见楚王。
本来他打算轻装简行,直接会见楚王便是。
然而,李骧却建议马健云带些兵马,沿官道行进,声势浩大地前往。
李骧的理由很明确:“自从武穆王去世已过二十年,除了平定五溪蛮的叛乱外,大楚在与南平、岭南的数次大战中鲜有胜利。
如今攻克南平,是大楚难得的辉煌战果,理应大肆宣扬一番。
您若率精锐部队雄赳赳气昂昂地出行,必定能让百姓对王爷的评价提升。
如果将来形势有变,如汉国攻占桂州、管州,或李唐对楚国进军,那时民众要求您掌控兵马的呼声也会大大增强。
别忘了,楚王本来就有意让您担任天策府大司马。”
马健云一下子明白过来,原来这是一场政治秀。
既然如此,他干脆决定扩大阵仗,带上南平的商人,一路行进,不仅向楚国的百姓展示南平,还可能吸引他们前往南平经商。
而此时,他也开始琢磨茶行是否已经将南平粮荒的消息传开,若是如此,商人运粮来的可能性就会大增。
正当他越想越远,李嚷打断了他的思绪:“王爷,您觉得怎么样?”
马健云笑道:“李兄,你给我提了个好醒。今晚,我准备宴请韩旺等楚地商人,还有南平的富商,你和吴先生、范先生一起来热闹一下。”
李嚷有些担忧:“王爷,这会不会有失体面?”
马健云笑着回答:“失体面?如果百姓吃不饱穿不暖,那才叫失体面,咱这叫与民同乐。”
当晚,马健云在府邸设宴,热情款待商人们。
他不仅亲自降阶相迎,站在大厅门外等候他们的到来。
为什么不在大门迎接?
一切都需有贵贱之分,若每次都亲自出门迎客,时间久了,迎接便失去了其意义。
而他此举正是为了收买人心。
宴会上,马健云不仅感谢商人们对节度使府的支持,还宣布未来荆南四州将全面施行岳州的政策。
更令人震惊的是,他还提议建立义贾祠。
商人若缴纳足够的税款,便可获得祠堂记名,甚至死后还可以获得谥号。
此话一出,大厅顿时鸦雀无声,直到马健云再次确认,韩旺才试探着问道:“王爷,您说的是真的吗?”
“千真万确。”
瞬间,大厅内热闹了起来。
商人们一向被排在社会最末流,马健云此举虽不知是否真正提升了他们的地位,但至少给了他们体面,即便这种体面是死后获得的。
对于商人来说,能有这种荣耀已是天大的好事。
当下便有人追问标准,马健云笑着指向范质:“范先生负责此事,大家可向他请教。”
范质原本在沙县考察,临时被调来,根本不知道此事,但此刻只能微笑着应对:
“标准不会太高,定会合理。节度使府会在日后公示。”
马健云设立义贾祠的想法虽早有,但谥号的提议却是当场临时起意。
他知道,范质和吴班或许心存顾虑,不会轻易同意此事,于是趁热打铁,直接宣布,形成既成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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