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取了几本和响马卦有关的经书,张不问快速翻阅,大脑就像拓印板将整本书的内容烙印在记忆里。

除此之外,这个世界村子以外的地图他也都记了下来。

不管能否看懂,会不会学,任何知识点收藏下来就是学了一半。

一炷香一本书,累得只有翻书的手和扫过字体的眼睛,正当张不问感受着梦寐以求的记忆力时,李二福颤抖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不...不问,有人找你...”

放回经书出门,张不问就看到李二福躲在院子里的槐树边朝门外眺望,远处正在干杂活的少年们也放下手中器物,站在院子里朝门口眺望,似乎是在害怕什么东西。

就连楼上正承载鱼水之欢的师娘也没了喘息声。

张不问下意识扭头看去,心不由得一凝,门口是穿着素衣,身材清瘦的女子。

“母亲...”

“不问,来,娘看看你。”

张不问手里紧紧攥着长剑,确认对方没有震动后,才胆战心惊靠了过去。

“瘦了。”

出乎意料,母亲摸着张不问的脸微微一笑:

“但精神了,娘很高兴。”

母亲小臂挂着个竹筐,伸手将上面的红布撩开,里面是熏好的肉干还有一装精致的陶瓷瓶。

张不问正想问她来做什么,紧接着就觉得身子一轻,母亲不知何时已经拔出了手中那把生锈的黑剑。

纤瘦身躯做出来的动作他却完全没捕捉到。

长剑没有全部出鞘,只有一半裸露在空气中。

母亲打开手里的陶瓷瓶缓缓倾倒,待到浓郁血水滴落在铁锈上,她便将长剑推回剑鞘。

“刘先生说,长剑辟邪,得用鸡冠血浇九次剑身能达到最佳效果。

娘没什么本事,不怎么能买到公鸡,你昏迷那几天迟迟没有凑齐,最近多采了些梅子和庄稼,总算从屠户那弄来了这些。”

“昨晚梦到你父亲了,他说你表现很好,很欣慰很开心,娘也是...这是些刚熏好的肉,你带去与师兄弟们分着吃,社交也很重要,多与大家说说话,别太孤僻。”

听着这话,张不问忽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好像缺了什么东西。

“哦,瞧我这记性,你表哥中进士啦,下个月就要去京城做官啦,刘先生教的东西你一定能学,咱张家人都聪明...肉可以热了吃,淋雨了衣服要换干的......”

“咳咳...”

母亲半张着嘴巴,似乎还有话要说,楼上二房传来阵阵咳嗽声。

“张大娘子,我说了,不问这段时间不宜见亲人,会影响回魂的,此外我也保证过此事一定成,你只要到时候来与我点灯笼,拜高堂即可。”

“当着孩子面不要说这些!”

母亲少有的愤怒,轻吼了一声看向张不问,想伸手再摸摸他的脸,但又轻咬嘴唇,将手缩了回去就此离开。

消瘦的背影消失在雾气中,张不问的记忆力很好,他发现眼前的女人和之前不太一样。

之前一段时间母亲的脸,动作完全映现在脑海中。

与刚刚的模样对比,她的法令纹深了些,走路背也驼了,迎风吹过的发丝有些许泛白。

变化很小,但在超忆大脑的加持下尤为明显。

“哈哈哈...嘶嘶嘶...”

雾气笼罩的林间小路中,张不问母亲一个人跪在地上用衣物不断擦拭嘴角。

已经在极力克制,但唾液就是止不住地往外流。

......

“果然都是有问题的玩意。”

张不问嘟囔一声,关上大门回屋睡觉。

死了些许人,大通铺都不拥挤了,马图儿等人挤在一起,幽怨的眼神时不时从张不问身上扫过。

他并不害怕,握着手里手里黑剑一躺,整个人立马睡了过去。

和预想的一样,那梦境发生了变化。

长剑接触完血液之后,脚下的湖面不再映衬星空,而是以青铜长桌为中心向四周扩散红色污水。

黑红色的瞳孔如游鱼般在脚下睁开,又缓缓沉底。

约莫过了半炷香左右,红色污水黯淡褪去,重新恢复成了之前的模样。

张不问没有探究这种变化,而是直接在青铜长桌上坐下直视前方。

此刻,有三只青柳河的水猴子被无形威压按在长桌上不断挣扎。

没有将此事告知其他人,张不问在水下处理胡三等人时因魂火燃烧过大,误杀了三只水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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