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飞遁疾驰,张道尘一路向北,径直来到一处连绵山脉,好不容易才寻到一处歇脚之地。

阔别一年,重见天日,张道尘一时也觉胸臆舒张,直欲上得云霄纵横畅游一番。

短暂休息后,他念头拿定,便往天上一转,直冲那殷氏船舫方向行去。

瞬息之间,自己便已跨过几十里地。

这地穴所在位置,乃是东华洲极南之地,距离北海约有十万里之遥,以张道尘此时的飞遁速度,没有数个时辰也休想跨过。

临近北海,张道尘这才降下云头,一步跨入殷家船舫,却听几声谩骂之声传来。

只是这道声音之中,对他来说有几分熟悉之感。

张道尘往那一看,发现站在那里同殷老头交谈的正是两个他从未料想之人。

高岩!徐胜杰!

两年未见,张道尘差点忘了自已还曾在剑囚谷内待了一段时间。

感怀了一番岁月难拘,他这才注意到这两位与自己记忆中的截然不同。

眼下二人同样是身穿玄服,看样子也像熬出了头、拜入了仙门。

只是二人如今的神情却是一脸骄横,活脱脱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不仅如此,言语之间还对殷老头指指点点,看样子大有动手之意。

不过好在这两人像是想起了什么,稍微交谈,而后便径直飞向远方。

直到这时,张道尘这才出现。

“掌柜的,不知这二人是谁?难道又是元始门弟子来寻衅滋事吗?”

殷老头忽然听见旁边有人说话,不禁吓了一怔,见来人是张道尘,这才宽了一口气。

殷老头捶胸顿足,心中不甘溢于言表。

“原来是灵宝派仙师啊,一年不见,仙师所定制的飞舟我早已炼化完毕,就等着交付了。”

张道尘稍稍点头,又等他发话。

殷老头这才开口解释:“仙师有所不知,方才那两个人一人叫高岩、一人叫徐胜杰,如果说他们是元始门下弟子,这倒也不是。”

张道尘又点点头,这与自己想的倒也不差。

“这两人原本是元始门下剑囚谷中剑奴,后来得到了岩长老的赏识,被收为杂役弟子,平日里被吆五喝六、干这做那,地位自然是颇为卑微的。”

他愤愤不平,又补充道:“可是在我们这帮百姓眼里,他们自然是太上之皇,平日欺压压迫我们的事情是无时不有,这会儿他们借着那飞舟之事向我们发难,想从我们这里敲诈一笔灵贝。”

“可是这海舟之事虽说是我殷家有错,但是元始门真门弟子们都还没有说什么,又哪里轮得到这些杂役说事,这不是坑害我殷家吗?”

张道尘听完,心中幽幽一叹。

只是一叹过后,心中感想也是随之涌现。

曾经同为剑奴,如今身份地位截然不同,为人处事也是大相径庭。

他目投天际,回想此前游历两洲之地所历种种,有所同有所不同,但在世之人,无不蒙遭修行资源不均的苦痛。

那些人心有不甘,有些是不甘自身为何遇到如此对待?

有些是不甘为何自己不是那人上之人?

还有一些是不甘自已为何不能像他人一样修行。

旁都不说,便是这高岩二人,与张道尘同为剑奴时,尚且能够同甘共苦。

可一旦环境改善,哪怕仅仅做了一个小小的杂役,都变成眼前这副欺软怕硬的模样。

世间多数苦难,因果便是这修行资源不均而导致的。

可若造得一法,不重灵机,不借他助,只调理呼吸,化炼自身精气,便可入道,又当如何?

这一念升起,他心头蓦地一震。

看向极高远的苍穹,他突然开口。

“我入道之时,因为看不惯修行之法受修道权贵把持,使得天下苍生难登大道,使得有心攀道之人备受打压;我作言,若有朝一日修道有成,必要设法改换这等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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