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只能向命运低头。”乌鸦先生从缸里打了一勺酒,小心翼翼地往酒壶里灌着,“他迟早会懂得这个道理。”

趁着骑兵冲击镇子的时候,乌鸦先生率领着灰狼卫的七八个手下也悄悄溜进了镇子里,躲进了一处空院子里。显然他们除了那家纸扎铺,还有另外一处据点。

耳听得外面马蹄雷奔,人声鼎沸,喊杀震天。

乌鸦先生却好整以暇地坐了下来灌酒。

“去,看看退路,等下不要出岔子。”乌鸦先生向手下发号施令。

“是。”一个灰衣男子领命,将腰刀插回腰间,从地上拿起了一把弩,转身向外走。

这院房许久没住人,寒凉中透着阴冷,灰衣男哈这气推开了房门,倒觉得外面的气温要更高一些。打了个寒战,他走过了院子,将院门拉开了一条缝,向外看了一眼,这边街上暂时还没受到波及,静悄悄的,他侧身走出院子,顺手带上院门,朝左手边的巷子走了进去。

巷子口有一株杨树,干枯的枝条上盘着一个乌鸦的窝,刚归巢的乌鸦喂完了雏鸟,但雏鸟还在叫唤,乌鸦还得继续抓虫子,他蹲在窝边预备起飞,脑袋缩在脖子里抵御冷风。灰衣男贴着杨树走过,刀鞘无意中刮到了杨树,声音和震动传递上去,乌鸦受惊,扑啦啦飞了起来。

乌鸦掠过民宅上空,向远处飞去,底下马蹄声吸引了它的注意,胡同里的马冲到了李焦身边,腰刀横劈了过去。

李焦此时再想上墙已经没时间了,就算他挡住了这一刀,下一刻也得被奔马撞翻。

千钧一发之际,李焦向后跑了两步,同时伸出手,既快又准地捞到了辔头的皮绳,紧紧抓住,身子借力打横,两只脚在墙上连踏了两步。鞑靼士兵的刀便贴着他的头顶切了出去。

而李焦在半空中横着身子,在墙上蹬了两脚,随后双膝缩起,抓着辔头,贴住了马腹,随后并脚踹出,正正踹在骑兵的腋下,将他一脚踹下了马,李焦顺势翻上了马背。

这一下极为惊险,李焦的选择也极为大胆,终于给他闯出了一条生路。

一共有三个骑兵冲进了巷子,李焦解决了打头的一个,还有两个骑兵缀在身后,前方就是鞑靼人的战阵堵着,他不想单枪匹马再闯一次。回头看了看咬着自己马屁股的鞑靼人,李焦心里又冒出了个大胆的想法。

他咬牙大喝了一声,下定了决心,猛地放开缰绳跳起来,站在了马背上,然后转身扑向了第二匹马上的鞑靼人。那鞑靼人显然没想到李焦会如此拼命,吓了一跳,他本来预备着驱赶李焦闯进巷子对面的战阵里面,此刻见李焦大鹏一样扑向自己,吓得下意识举起了刀,但哪里还来得及。

李焦扑过来,刀打横在自己面前,右手握刀,左手推着刀刃,直截了当地切入了鞑靼人的喉咙里,势大力沉,竟直接将这名鞑靼人的脑袋切了下来。

李焦扑在了鞑靼人的身体上,将断头的身体扑在马背上,脖腔里一股鲜血迸发出来,结结实实浇在了李焦的脸上,李焦觉得脸上一阵温热,闭上了眼,再也控制不住平衡,倒下了马背。

他闭着双眼扔了刀,用尽全力缩起身体,后背随之狠狠撞在墙上,衣衫瞬间被擦烂,又摔在了地上。

李焦双手抱着头,觉得后背一阵闷疼,一时提不上气,咬着牙贴近墙根,等待第三匹马的冲击。

另一边,严昀他们几人骑着马在鞑靼人的战阵外晃了两圈,勉强引起了一些鞑靼人的注意,接着史名所在的那条胡同里,锦衣卫终于冲了出来。

“那小子人呢?”朱棣冲到了大街上,狠狠盯着不远处的鞑靼人战阵,扬声向严昀问。

严昀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下意识地抱拳:“殿下,你是在问李焦吗?”

“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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