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将二更天了,医馆的门却突然被敲响。

门外的人很着急,催命一样的敲门,将人的心脏都敲得慢了一拍。

“什么人?”李焦问了一声,顺手将刀握在手中,站起身子,缓缓向门口靠近。

门外的人清了清嗓子。

“佳儿。”声音粗壮有力,听着是个中年人。

李焦转头一看,韦佳的脸瞬间变了,她从榻上跳起来,把手里的蓼花糖一把塞进了李焦的怀里,抓起桌上的茶杯灌了一气,漱了漱口,然后拽起李焦的袖子将嘴边上的糖渣擦掉。

她焦急又小声问李焦:“干净了吗?”

李焦忍俊不禁,看见韦佳的鼻子上还沾着一小块糖,忍不住伸手替她取了下来。

“干净了。”

韦佳揉了揉鼻子,朝外面扬声喊道:“爹,你怎么来了?”

她满脸委屈地走过去,取下了两块门板。

门外站着一个身披黑色罩袍的中年人,头上笼着乌纱,长得很英气,国字脸,络腮短髯,目光炯炯。

他的身后还站着两个侍从,一人牵了两匹马,低头站着,穿着寻常衣服,但体型壮实,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

中年人看见韦佳,不由皱起了眉,喝问:“伤怎么样了?”

韦佳急忙扁起了嘴一脸要哭的模样:“多亏有杜大夫,他给我把箭拔出来了。”

“胡闹什么,谁让你跑出去的,从小就风风火火,哪有一点女孩子的样!”

韦佳的爹,自然就是如今的三皇子,景王朱棡了,他今年已有三十八岁,气势非凡。

李焦好奇地注视着这位在历史上不怎么有名的藩王,事实上他以前根本没有听说过这位。眼看着他一副严父模样,训斥着韦佳,但神色中却全是担心和恋爱。让李焦想起了自己的父亲,时空那边的躺在重症病房里,时空这边的也有严重的肺病。

不过,这位朱棡怎么跟韦佳形容的一点都不一样?之前韦佳说的朱棡从来不管自己,十分严厉,李焦的想象中,朱棡应该是个子女众多以至于亲情淡薄,管不过来于是军事化管理的暴躁藩王。

哪是如今这样一副普通父亲的模样。

韦佳不知道李焦已经在心里把她打上了满嘴跑火车的标签,用没受伤的那边手抓着朱棡的衣袖,期期艾艾地站在他身边,可怜巴巴的说:“阿爹,要不让我在杜大夫这里把伤治好了再回太原吧。”

朱棡寒着脸:“王府里有大夫。护卫,送郡主上马。”他不容辩解,发号施令。

身后的一名护卫将其中一匹马牵了过来,小心翼翼地跪在了韦佳面前,将自己当成了马镫,向韦佳赔笑:“郡主,请上马。”

韦佳知道自己躲不过了,叹了口气,乖乖踩着护卫的背,单手抓住马鬃毛,翻上了马背,身手很好,显然是个马术高手。

韦佳上了马,朱棡的眼神就射向了李焦。

“你是李焦?”朱棡问。

李焦连忙行礼:“见过晋王殿下。”

“我身边缺个锦衣卫百户,你要不要来?”朱棡不喜欢拐弯抹角,直截了当的说。

天上没有掉馅饼的事情,李焦不知道朱棡的目的,也不敢就这么把话说定了,于是笑着说:“卑职惶恐,何德何能被殿下看重。”

“前些日子朱孟在我那里,闲聊时提起你,说你能斗猛虎,心细如发。边关重地,正是男儿施展抱负的所在。”朱棡说,“跟老四抢人,他没话说。”

“原来是这样。”李焦道,“只怕是要让殿下失望了,实不相瞒,卑职家中老父病重,想先陪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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