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清丰县中区,张府。

王海天在管家的引领下进入府中。

已经二更,但府内却没有点灯,黑暗无声笼罩着所有。

唯一能照明的,是管家手里提着的素色灯笼。

蜿蜒曲折的回廊里,只有二人脚步声的闷响。

“王大人,到了。”

老管家如树皮般褶皱的脸随着嘴巴闭合一阵哆嗦,声音嘶哑,语气平淡。

他耷着的眼轻动,往红色的房门里瞅了瞅。

“老爷,王大人来了。”

伴随老管家的提醒,房内传出一阵纸页翻动的声响。

然后,一个洪亮的声音传出:“让他进来。”

王海天闻言,绕过管家,兀自推开房门,走进去。

房内空间很大,却只在张千的大红案几上点着一根蜡烛,其余地方朦胧不清,只比外面的黑暗好了些许。

“大人......”王海天弯腰,两步上前,恭敬行礼。

门外,老管家眼皮耷拉,垂头默默站在右侧,像一尊木雕,不带丝毫的生气。

这是主仆间数十年的习惯,只要有人进这间屋子,他一定在外边守着,只有这样,自家主人才能谈的安心。

“滚!”

突然,房内传出张千愤怒的暴喝。

老管家未及反应,门就被撞开,一个身影从里边飞出,重重撞在回廊栏杆上。

这人除了王海天外也没有别人。

背后撞击的剧痛,让他腹腔一阵翻腾,好似五脏移位。

终于,他忍不住‘哇’的吐出口鲜血。

“看你多年为我打下手的份上,我不杀你,自己滚。”

张千出现在门口,他大半个身子藏在阴影里,脸上幽暗,神情不明,唯有那滔天的怒火最为清晰。

“这事不是属下的错。”王海天捂着胸口,脸上带着几分痛苦。

听他这么说,张千哼哼的冷笑起来:“你跟我讲对错?”

“兰娑大人给过属下机会。”

张千沉吟着,过了许久,才开口道:“兰娑大人的面子我当然给。”

“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进来说。”张千说罢,轻飘飘的转身进屋去。

王海天扶着栏杆,挣扎起身,却几下没能站住。

老管家轻叹一声,单手伸出朝他胸口抚过。

顿时,虚空中响起阵阵惨痛的哀嚎。

无数缥缈的,面色痛苦的魂灵浮现,朝王海天胸口挤去。

伴随魂灵的挤入,王海天脸上的痛苦渐渐消退,神色慢慢平和。

“多谢。”他抱拳,朝老管家郑重行礼。

老管家不理睬他,又自顾自的站回原位。

王海天拍拍灰尘,大步走进。

“你知道他为什么会被调来吗?”

见王海天进来,张千开口问道。

“属下不知。”

“我们消息知道晚了,杏花楼开办是赵家推的手,而这都因为一个东西......”张千长叹一口,幽幽说到。

王海天不说话,他在等张千说出答案。

“不死药......”张千语气瞬间森寒无比。

而王海天则猛地抬头,死盯着案几后的身影。

“陆病......”

“这个人你不用管了。”

“至于,我那不成器的儿子......你抽空帮我杀了,你应该很乐意。”张千话语间杀意腾飞,好似先前因张旭断臂的愤怒,是假象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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