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病松手,酒杯‘啪’的碎了一地,他骤然起身,脸色阴沉的可怕。

坐在他右手的符九吓了一跳,也连忙起来,茫然的站在陆病身侧。

“你说什么?”陆病语气低沉,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王典史见他如此动静,怎么敢再说?

只是默然呆坐。

关于那夜的记忆,在陆病脑海中循环往复。

铁链的铿锵声,惨嚎声,最终都归入提灯狱卒的那一声低问:“你小子,不害怕?”

狂躁暴虐的情绪在他心里滋生,陆病感觉浑身都是热的,很热,如跌入沸水。

无数欲念在他脑海中驰骋,无所谓做什么,只要能让这执念,这入迷找到目标就好。

他死死拽住最后一丝清明,意念微动,进入牌桌。

不容迟疑,陆病快速抓起‘识’牌打出。

亮光闪过,计时栏出现在‘识’牌一侧。

只一瞬间,万感消退,接着是一种坠落的疲惫感,占据他整个心神。

回到现实,陆病叹出一口浊气,轻轻坐下。

“不好意思,陆某失态。”他向王典史有气无力的抱拳。

“无妨无妨,尊驾连日奔驰,还未好好休息,恐怕太过操劳所致。”王典史身心不一的回了礼。

“哥,你咋了。”符九桌下轻扯了下陆病衣角,略怀担忧的问到。

陆病摇头:“没事,回去说。”

两边各怀心事,皆不说话。

陆病是思索着那夜的事,而王典史则是惶惑着他方才的异常表现。

在这沉默的氛围中,符九显得有些无所适从,他数次想开口说点什么,但又觉得不合适。

直到包厢外通天的锣鼓声响彻,伴随人声沸腾。

符九如蒙大赦,他慌忙起身冲陆病说到:“我出去看看。”

陆病无暇管他,随便点头应付。

“关于案子的事,尊驾不放心,明日我可领尊驾去亲自见他一见。”

“你要什么。”陆病脸上似笑非笑。

这次邀约,从王典史这话开始步入正题。

若说之前只是嘴上的示好客套,那现在就是真正的利益交换。

毕竟嘴上的事,不涉及行动。

“不要什么,只要尊驾记个好。”王典史笑的亲切。

不过陆病心里明白,这所谓记个好,可并不简单。

这世上,欠什么都不难,但唯独欠人情,是最难的。

“陆某再想想,毕竟这不合规矩。”

倒不是陆病有意吊他,而是事缓则圆,凡事给自己多留点空间总是好的。

王典史也不恼,脸上笑容反而更甚:“明白,王某随时恭候尊驾。”

说罢,二人举起酒杯,碰了一回。

正觥筹交错间,包厢门口顿时响起符九的声音。

“不能进!”

随后,是哗啦的脚步声和推搡声。

“你一个小小预备卫士,老子碾死你眼睛不带眨一下,给老子让开!”

这声音尖锐,有点公鸭嗓,言语嚣张跋扈。

陆病瞥向王典史,只见他听到这声音,当即变了脸色。

“小九,让他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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