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程云飞自去城南药铺买药暂且不表,张敬修独守空宅,颇感无趣,时至午后,便信步沿秦淮河畔漫步直至夫子庙附近,现如今的夫子庙一带乃是整个金陵城中最繁华之所在,酒楼茶肆林立,商贾云集,售卖各种手工的商铺鳞次栉比。

张敬修悠然自得地穿梭于人群之中,不觉间已至赵家茶馆门前。只见只见茶楼中央的小台之上,茶馆中央,一位气度不凡的老者端坐于太师椅上,正慷慨激昂地讲述着往昔故事。老者双目神光内敛,声音沉稳,周围听众纷纷聚焦于台中。

张敬修心中一动,迈步而入,寻门旁角落空位坐下。他素日里虽无太多闲情逸致,却对听书情有独钟,一个铜板叫上一碗茶便可随意听上一整天,打发时间最是划算。

此刻却听到老者道:“两百年前气温升高,海面上升,连金陵都几近临海,金陵以往可是内陆城市,不仅如此,辐射肆虐更是贻害诸国,死民无数,当初,很多人都传言,由此可灭绝所有人类,其实此言言过其实,哪怕远古导致恐龙灭绝的彗星撞地球,威力大上百万倍,也没出现太久的冬天,事实上当时烟尘蔽日只持续了短短几个小时,但是辐射确实会肆虐,不过所幸地球意志觉醒,自我调节之下,辐射化为元炁,人类这才得以存活,太祖皇帝以绝世天赋,二十年成便修成大宗师,一路压服天下英雄,以严法定秩序,又以四大宗师坐镇南北,这四大宗师中又以咱们陵第一代宁国公赵天谕修为最高,今天便给你们讲讲这宁国公随太祖南征奇袭陵的故事。”

听到此刻,张敬修便有些不耐了,心中暗想又是老调重弹,于是扬声道:“老先生,宁国公的故事满城妇孺皆知,不如讲讲十四年前的帝都谜案吧。”

老者听完,微微皱眉,“十四年前之事扑朔迷离,许多细节我也知之不详,只知当时先帝大限将近,皇位临近更迭,禁卫总管李叔德趁机造反拥立了当今皇帝,帝都城守程将军携襁褓中的太子赶到国公府前便已昏倒,老国公八十高龄仍然性急如火,千里急奔赶到帝都之时却中了李叔德的埋伏偷袭,重伤之下,只能退走,帝位就此尘埃落定,而老国公则闭门不出,修养生息。”

张敬修连忙又问:“那老国公怎么不顺势拥太子而立呢?”

老者缓缓摇头:“说来容易,做起却难,一则当年国公回来后,程将军和前太子已不知所踪,贸然起事名不正言不顺,二则,老国公回陵后这十余年都闭门不出,当年受伤恐怕是伤到根本了,况且历代皇帝登基之后,一入传功秘境就可晋升大宗师,皇家功法最是玄妙,入境便是巅峰,其他宗师难以匹敌,如此一来,起事更无胜算可言,当世之下,敌我交锋全赖高手,普通兵卒只能从旁助势,做些打下手的活计罢了,其三,新帝乃是先帝胞弟,李氏并未篡权夺位,国公也只能退而求其次,听调不听宣,与帝都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若不是如此陵哪能有如今的太平景象。”

周遭听客也是被这言论吸引,却也无人责怪张敬修插嘴刨活。

“如果当年老国公没有受伤,如今应该也是大宗师了吧。”张敬修不禁好奇。

老者点头说道:“应是如此,要入一品境界一是需要神满气足,二是要功法通神,老国公如果不受伤入一品当是无碍,而且只要入了大宗师便能寿享双甲,得人类寿数之极限。”

紧接着又道:“我朝太祖以大宗师之境定鼎天下,立国之基,太宗励精图治,建九州四十城,高宗任贤革新,完善律法,六代皇帝英明神武,承前启后,如同一人之治,天下何等清明,可如今皇帝临朝十四年都无甚建树,治国纲领不明,和历代先帝比起来就略显平庸了。”

“小兄弟可知道帝国治国纲领为何?”老者见张敬修双眼灵动,应是聪慧之人,便起心思想要考教一番。

张敬修颇有些不以为然道:“自然是以法治国。”

老者却是摇头否定,道:“非也,是让万民百姓相信帝国是以法治国,为的是让士农工商,各司其职,各安其位,须知如今乃是吃人的世道,士农工商各民之比例不可轻易动摇,比例稍有些许变化还需设法消耗维持平衡,如若城内失控我等国民便有沦为城外野人之危,你且看如今重刑之下,流刑还排在死刑之上却是为何?盖因流刑之所皆是北方筑城之地,城池未立,野人时常侵袭,若被野人擒获,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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