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州朦胧的夜空有光点依稀可见,这一年的小暑,礼池村的居民楼外轰隆隆作响的空调外机还没有普及,主题仍旧是树荫与蝉鸣。
重生的第一晚,魏棠醒醒睡睡醒醒,当天蒙蒙亮的时候,他就从床上爬了起来,恰逢房门打开,
“小哪吒,起床——”
李银的声音驱散了整个房间的静谧,中气十足的呼喊声让魏棠身体止不住地抖了一下,赶紧打断道,
“妈,我起了。”
李银跳步进来,条件反射般凶起来,
“你起什么起...还真起了?”
坐在床上的魏棠眼中神采奕奕,毫无睡意,灵动地从床上窜下,一阵风似的从李银身边掠过,
“妈,我吃早餐去了。”
李银愣在原地,眨了眨眼睛,
“你...吃吧。”
她狐疑地转过身,看向坐在客厅里一口煎蛋一口汤再一口粉的魏棠,
“这是谁的孩子?起床不用催,吃饭不用哄?”
从楼上下来的魏志远坐到魏棠对面,打开电视播放早间新闻,又对魏棠开始了他的早教环节,就是好好读书,以后出人头地当领导之类的。
魏棠粉吃到一半的时候,魏志远就出门上班了,印象中,这已经算是他出门晚的日子。
吃好饭,魏棠换上校服,自觉地背上沉重的书包出门。
刚走出去没十米,身后传来李银的呼声,
“魏棠!你要跑去哪里!”
魏棠回过身,看着头发凌乱飞奔而来的李银,疑惑地说道,
“去上学啊。”
满脸焦急后怕的李银愣了片刻,随即笑了一下,牵起魏棠的小手走起来,
“妈妈最近,可能心情太紧张了,老是对你这么大声说话。”
“...”
“不知不觉,你都已经六岁了,不是以前那个不会走路的小娃娃了,现在呀,长高了,懂事又听话...”
魏棠感受着手心传来的温热,那种不安自责的情绪他万分理解。
父母因为工作的原因,陪在他身边的时间少之又少,现在看到他的改变这么大,李银将这种陌生归咎于自己的忽视。
魏棠没办法真的扮演一个小孩,他只能尽可能地委婉,让父母逐渐接受自己如今的风格,
“妈,可能这就叫做,士别三日,当轮刮眼眶!糟了,我忘了刷牙洗脸了...”
李银被魏棠嫌弃地摩挲手指的动作逗得哈哈大笑,领着他继续往学校的方向走,
“回学校拿凉水冲一冲就行了,男孩子嘛,不要这么娇气。刚刚那句话正确的说法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妈妈再教你一句,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学校离魏棠的家很近,名叫池南小学,不过一百米多些,谈笑间已近在咫尺。
魏棠松开李银的手,朝她告别。
学校门口两边分别站着两位肩带红幅昂首挺胸的少先队员和一个值日老师,
“同学们早上好!”
“李老师早上好!”
“曾老师...”
这些站在门口的少先队员除了问好还肩负检查同学们仪容仪表的任务,除了一年级的同学,其他同学周一的早上都必须要佩戴红领巾。
几个粗心的学生被拦下来,等待着值日老师的批评和扣文明班评比的分数。
他们低着头用羡慕的余光看着魏棠这种仍然处于新手保护期的一年级优哉游哉地踱步进入学校。
魏棠是刻意为之,但并不是炫耀,而是想好好看看这所在记忆中已经只剩框架的学校。
门口的左边是一个停放自行车的区域,进去的道路是一条长十米的宽阔通道,两边的花坛种了两排不会结果的大王椰子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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