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夜晚,寂静而萧瑟,夜风拂过窗台,空气中夹杂着树叶凋零的味道,我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揉着惺忪的眼睛,看着窗外,明月高高的挂在树梢,窗户外面的蟋蟀窸窸窣窣的叫着,我竟然不知道自己是在哪里,仔细的回忆想起前几天才返回的学校,印象中我和沙华得到了精美的饰品,我得到了玉檀木葫芦,他得到了妙曼珠。咦?我不是去曼淑教室了吗,那个自称是顾倾城的人要借用我的身体,为什么我会在宿舍里,难道这一切都是我做的梦,这一切都是假的,我赶紧翻自己的身上,葫芦还在,那么这一切就都是真的,难道我还没有去过曼淑教室,我只是想把葫芦送给曼淑,光想这个问题就让我想到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程度了,是这样吗?
我想叫醒沙华确认一下,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动他,如果真是做梦,那么天亮之后我就都明白了,大晚上为这点事叫醒他有点不仗义,还是让他好好睡一觉吧。想到这里我又躺下继续睡觉。最好真的是一场梦,这一切太匪夷所思了,如果是真的,有超自然力量的怪物打曼淑的主意还真不是什么好事。别管真假了,这次放假一定去寺庙请点符咒回来,再买个开光的配饰带上,还有那个八卦镜也弄一个,哎呀,我是学生呀,地地道道的无神论者,共产主义的接班人,怎么变得神神叨叨的了呢?都怪那个奇怪的物理实验,如果生命真的能以灵体状态存在,那么粒子就真的有生命了,那这一切就不是梦了。哎呀,我怎么又胡思乱想开了,世上哪有什么牛鬼蛇神呢,一切都是疑心作祟,鬼怪都是活在人们心里。我一定是玄幻电视剧看多了,自己吓自己,乖乖睡觉吧。
我极力控制自己不去思考这些问题,想好好睡一觉,可是越是安慰自己越是想,如果沙华真的把珠子给了曼淑了又该如何,如果这一切不是梦该怎样面对曼淑和沙华,如果沙华真的是为了曼淑来到这所学校,自己有什么权利干涉他去追求曼淑,总不能像老师告密吧,何况他只是送了一个礼物又没有做出其他出格的事情,这一切该如何是好呢?我们三个还能像以前一样做亲密无间的朋友吗?
这一切我都没有答案,我只是想尽快得到曼淑的认可,可是感情的是又怎么能说得清呢?更何况我们是处在学校紧迫的高中时期,也不是谈论这个问题的时机呀?如果能等到大学最好,可是如果到了大学时期,曼淑对自己说“对不起,我心里有别人了。”我又该如何是好呢?最后会不会友情、爱情都得不到呢?如果真的失去他们俩,自己大好的青春最好的年华,最重要的伙伴和最最深爱的女人就这样没有了,那我这六年岂不是一无所得呢?
这样想着我又回忆起初见沙华的情形。
那是小学一年级,自己才从农村的幼儿园到县城的小学上学,乍一到县城还真是不适应,县城的孩子都干干净净的,说话也趾高气扬的,我们这些农村来的孩子都看不惯他们,经常和他们打架,每次打完架都被老师训斥一顿,可是过不了多久又会和他们干架,因为他们从骨子里看不惯我们,平时我是不参与打架的,因为我比较胆小怕事,可我仍会呐喊助威,看到城里小孩被揍可解气了,不幸的是我不是每次都能当观众,因为有小孩发现我的名字发音和“肚子疼”相似,就不再以朱紫诚称呼我,他们指着我跺着脚叫我“肚子疼”,我终于忍无可忍挥动了自己的拳头。以前都是看着农村的孩子揍县城的孩子,我真正动手了我才发现观战和实战是不一样的,以前打架的孩子都是闹子号,所以他们追着县城的孩子打,动起手来才发现我真的没有打架的天分,不一会就被骑着揍,我使劲儿反抗也推不开压在身上的孩子王,因为他们平时打架我没有参与,所在我挨揍其他的农村孩子也没有动手帮忙,这次真的是角色转换了,他们笑呵呵的全程观战,还不停的替我呐喊助威。在我恼羞成怒却又无可奈何的时候一个小孩站了出来拉开了骑着我身上的孩子。而被别人称为县城孩子王的那个小孩看了一眼拉他的孩子很自然的就起来了,这个拉起孩子王的孩子就是沙华。而他在县城这帮孩子里显然比那个孩子王还有威信。后来我才听说这个平时沉默寡言的孩子真要动手的话,我们一个班里竟然没有人是对手。
就这样我和沙华成了好朋友,因为跟他混没有人欺负,我欺负他他也不恼,他叫墨沙华,我习惯叫他“不说话”。
六年的小学生活“肚子疼”和“不说话”的感情也一天比一天夯实。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声和则响清,形正则影直。这六年我改掉了许多农村孩子特有的陋习,沙华也多了些野性,话也逐渐变得多了起来。跟他在一起时间长了,即使不爱学习,我仍能名列前茅,因为他在学习上特别有一套,而他专注学习的时候我怎么叫他他也不跟我玩,无所事事的我索性也就学习会儿,小学的题简单,而我也聪颖,对偏、难、怪题也很有一手,因此也很受老师同学们喜欢。
转眼就到了初中,我有幸仍和沙华在一个班里,我们又做了同桌,真是缘分不浅,此时很少有人给同学起外号了,沙华无意间向曼淑说起了我们小学时的外号,曼淑也对戏谑的称呼我为“肚子疼”,这次我很是受用,享受了三年。
这三年我是看着曼淑的影子度过的,进入教室后,每堂课都会习惯性的看他几眼,放学后她走出教室我才往教室外走,即使是值日我也要在窗台上趴一会儿,直到曼淑的影子消失在学校的大门口我才安安心心打扫卫生。这一切沙华看在眼里,却只字未提。每次我们说起曼淑他都嘴角叼笑,意味深长,以前一直觉得他是在取笑我,现在看来我想的简单了,他的笑容里包含着更深的含义。
这样迷迷糊糊的想着我竟然又睡着了。
清晨起床铃响了,我却起不来,总觉的浑身上下没有力气,沙华使劲儿摇醒我,“起来了,起来了,该出操了,你再不起来一会老师就该查宿舍了。你昨晚干嘛去了,去了那么久,什么时候回来的我都不知道?”
听到这句话我“腾”的一声,一下子坐了起来:“你说什么,我昨天回来的很晚?”
“你啥意思,你啥时候回来的自己不知道吗?神秘兮兮的干嘛,做了什么见不到人的事吗?”沙华一脸的坏笑。
“哦,睡迷糊了,忘了昨天的事了。”我一边打着马虎眼一边穿衣服。袜子也不穿就伸脚就往鞋里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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