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外面传来小公公的声音。

“陛下,加急密信。”

一石激起千层浪,现今大殷帝最不想听到的就是密信两个字,不用想,他甚至都可以预见到信中的内容,一定是云锦又弄出什么幺蛾子了。

“滚,都给朕滚!”

龙颜一怒,谁又敢去触霉头,太监们小心翼翼的,倒退着,圆润安静的滚蛋了。

芸贵妃自地上起身,见大殷帝捂着心口,脸色不大好,思衬着,她还是没走,而是来到皇帝身边,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心口,帮他顺气,“陛下,您先消消气,依臣妾想来,云锦之所以这样做,就是想让咱们乱了阵脚,以便达成她真正的目的。”

“陛下乃是九五之尊,臣妾相信,想要抓住她,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贵妃的声音温和又舒缓,是大殷帝最喜欢的,果然,经她这么一说,大殷帝也逐渐冷静下来,他仔细想了想,牵起了贵妃的手,“爱妃说的没错,朕真是被她气昏了头。”

“陛下连日来批阅奏折,身心劳累,臣妾不能为您做什么,也只能帮些这样的小忙,可只要能帮到陛下,臣妾就开心。”

芸贵妃嘴上这样说着,脸上挂着同样的微笑,甚至让大殷帝回到了他们初识的时候,那时候的云贵妃宛若出水芙蓉,青涩而又单纯,实在是一朵不可多得的解语花。

只是……

只是现在芸贵妃心口不一,明明对皇帝已没了当初的感情,只剩下尔虞我诈的利用和算计,可如今还要陪着笑脸,让她觉得越发的不爽,尤其,云锦的事情还未解决。

在芸贵妃心中,云锦始终是最大的那个隐患。

都说天家无情,好端端的人也能变成吃人的鬼。

大殷帝消了些气,最后还是唤了申公公进来,拿着那后脚送进来还拆开的一封密信。

皇帝深吸了一口气,看着那封信,心中那叫一个波澜起伏,但他还是让申公公将信拆开,读。

这封信中的内容便简单多了。

大概就是紫荆关外修建了商路,北漠铁骑调度异常。

“什么?!”

真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大殷帝彻底坐不住了。

他清楚的知道北漠铁骑的实力,当初若不是云锦和雷老将军带着紫荆关的将士们在镇南关内修筑了大量的防御工事,死守镇南关,一次次血战,将北漠军队打退,直至最后不得不同意了大殷的以联姻换停战的协定,如今的局势还不一定是什么样呢。

这点,即便是大殷帝,也不得不承认,云锦的确于战争谋略上,天赋异禀。

然而现在驻守紫荆关的不再是云锦,也没了雷老将军,甚至曾在他们手下做事的副将都被调离了那里,这次北漠要是撕毁了停战协定,与大殷再次开战,匆忙之际,紫荆关还能挡得住大殷铁蹄的攻击吗?大殷帝心中没什么底。

“叫林老将军和牧将军入宫,快去。”

“是,是,陛下。”

申公公匆匆地退了出去,谴人去传唤了。

远远处于江南的丹阳郡内,一切都在云锦的计划之中,随着一封封的密信通过特殊的方式被送到了云锦手中,年节便也如期到了。

一年的开端,一场大雪降下,注定是个丰收的好年头。

谢知晏的大哥,谢家主的大儿子,谢承安终于是赶在了新年前回来了。

谢承安快至而立之年,儒雅清隽,妻子是与谢家门当户对的邻家郭氏的嫡女,两人自小便定了娃娃亲,记事起便形影不离,到了谢承安满二十岁那年,便有了一个女儿,如今那小孩儿八岁,粉雕玉琢的,小字念念。

念念很可爱,对着云锦,一口一个“小婶婶”叫着,听的谢知晏心里乐开了花。

云锦看着粉雕玉琢的小孩,满心的欢喜,却又没来由的,有些失落。

这夜。

夜深人静,谢知晏一如往常,悄悄地翻进了云锦的屋子。

对此,众人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谁都知道,两人间只差一场像样的大婚了。

酣畅的情事一直到了后半夜,骤雨初歇,云锦累的不行,却缠着谢知晏的脖子,不肯松手。

男人拉过被子,早叫人温了水,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刚想抱着人去清理身子。

然而云锦却不依,仍缠着他,微微眯着眼睛。

“怎么了?跟我说说?”

男人的声音格外的低沉,染着一丝餍足的沙哑。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小锦儿今日似乎格外的主动,主动的过了头。

对于这种主动,谢知晏自然是乐意接受的,只是渐渐的,他觉得事情有一丝的不对劲儿。

云锦却不说话,勾着他的脖子,抬起身去吻他的唇。

谢知晏被她吻得又勾起了好不容易克制住的火,但最后关头,理智险险战胜了欲望。

他拉着云锦的手,强迫两人分开,稍稍平稳了气息,才问她:“发生什么事儿了?”

不问却还好,分开后,谢知晏才看清,云锦眼眶红了。

失落又委屈,像是被抛弃的小猫。

他心疼坏了。

“到底是怎么了?跟我说说,锦儿,我见不得你哭,心里难受,不信你摸摸。”

他说着,真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

难受不难受,云锦倒是没感觉出来,但那颗砰砰跳的心脏,她结结实实的感受到了。

“念念软声叫我小嫂嫂的时候,我心都化了。”

“从前我就在想,若我日后有了自己的孩子,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孩,我都一定会让他成为这天底下最幸福的孩子,可是……”云锦慢慢说着,脸上不由得挂上了幸福的笑,可说着说着,声音却渐渐低了下去,“晏哥哥,我昨日回来的路上,去了一趟医馆。”

谢知晏听着听着,一颗心逐渐沉了下去。

他没想到,当初韩笠没说的话,她最终还是知道了。

“锦儿,我……”

谢知晏刚想说什么。

云锦却喃喃着,道:“大夫说,我很难再成为一个母亲了。”

在紫荆关时,她冬日没像样的鞋,只能穿着草鞋在铺子后厨做工,再加上这几年在战场上,在北漠受的伤,能捡回一条命来,于她而言,都是极大的幸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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