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老弟这边走...钱照文就住在这边”周砺一个无修为的文官没有坐轿子,亲自在前头引路。
提着东西岳思庸跟着周砺左转右转,终于来到了一处小院前。
天色刚刚黑下来,别家的院子中总有些灯火,但这小院仅有月光。
“读书人睡这么早吗?”岳思庸小声说道。
“估计不是睡了,他这个人虽然学问不行,但勤奋是一等一的,估计是无物下肚早些睡下抵御腹中饥饿吧。”
周砺想了想,连忙敲了敲门,生怕钱照文饿死在里面。
前朝将军后人混的这么惨吗?
等了许久,周砺敲了四五次门,院子中才响起一道有气无力的声音:“谁啊?”
“照文,是我”周砺应了一声,随后又低声和岳思庸解释了起来:“此子勉学上进,我初见他时心怜于他,因此有时会教他些学问,也会请他去府中吃饭,最近忙于救灾未顾得到他。”
“也是你今日一问,我才想起他来。”
岳思庸点了点头,等了一会院门终于打开,就着月光,一张虚弱苍白的脸庞便出现在两人面前。
岳思庸目测此人将近三十,长得浓眉大眼,五官端正,就是一副要死的模样。
“府君大人,有失远迎,快进来!”
钱照文让开了身子,周砺没急着进去,而是先介绍了岳思庸,两人相互见礼。
岳思庸看着钱照文那摇摇欲坠的身体,提了提手中的食盒试探性的问道:“钱兄,要不先吃些?”
“这...岳兄和府君还是先进来吧。”
岳思庸明显看到其喉结上下耸动了一下,但钱照文还是先请他们进去。
进了钱照文的家,岳思庸见到了什么叫做一贫如洗,连个像样的吃饭的桌子都没有。
最后还是钱照文请岳思庸将书桌搬到了院子中,唯一的一张凳子给了周砺,岳思庸和钱照文都站着围在书桌旁。
“让岳兄和府君见笑了,寒舍实在是...”钱照文有些羞愧。
“无妨”周砺摆了摆手。
岳思庸更不会嘲笑对方,岳思庸刚刚搬书桌时,虽然基本处在黑暗中但岳思庸气海境的眼力早已可以夜视,他清楚地看到那整整一面墙的书籍。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惟吾德馨。”岳思庸脑子一抽念出了这句诗。
“岳老弟还有如此文采,好诗啊!”周砺惊讶的看向岳思庸,不由感概。
钱照文听到这句诗,虚弱苍白的脸激动的泛起一丝红晕:“知我者岳兄啊!”
从今以后有人再嘲笑他钱照文家贫寒,他就有言语反击对方了。
岳思庸立刻摆手:“不是,不是,拾人牙慧,有感而发。”
“岳老弟谦虚了,我也是走科举正道过来的,如果这诗是旁人从前所写,早就传遍天下了。”
“此诗必是岳老弟所作,不必再谦虚了。”
周砺一顿自我说服,钱照文也在一旁点头,岳思庸第一次感受到抄诗的快乐,他也大致触摸到如何抄诗装叉的门道了。
“好了,好了,先吃菜喝酒吧”岳思庸看着钱照文愈发苍白的脸庞,和隐约作响的肚子,赶紧将餐盒中的饭菜拿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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