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青云与鸿雪脚力都不俗,这一路上也没有在遇着什么波澜,三五日后于瑕与司徒怜月便一齐来到了玄雍城,
二人一齐仰视着玄雍城巍峨的城墙,全然一副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模样
于瑕有些疑惑道:“我自幼在栾木村长大,没见过如玄雍城这般伟城倒是情有可原,司徒女侠何故也是如此情态呢?”
司徒怜月俏脸一红,“怎么,我也是第一次看见玄雍城感叹一下不行吗?”
说罢司徒怜月便策马上前,先行通关去了,马背上的司徒怜月心道:“总不可能说本女侠在剑宫除了练剑就是靠看话本小说度日,除了几次剿匪荡寇之外就没走出过剑宫之外吧?”
是的,云水剑宫的当代剑首是个宅女,至于于瑕看起来莫测的智慧都是司徒女侠从话本中学来的…
于瑕看着司徒怜月的背影有些莫名,随后便无奈追了上去。
进城关隘前,两位身着明光铠,手中六尺有余马槊的官兵,神色有些倨傲的审视着进城的缓缓向前的进城的人流,此时司徒怜月却咋咋呼呼地骑着马一股脑向着这两位官兵直冲而来,顿时给这二位吓得不轻
其中一人喝斥道:“城门前不可纵马!速速下马步行!”
于瑕看着前方骚乱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经过几日的相处他算是摸清司徒怜月秉性,用这样命令的口吻保不齐这位姑奶奶会生出什么乱子,于瑕正想策马提速追上司徒怜月时,却没想到司徒怜月竟然乖乖下了马,随后牵着鸿雪汇入了进城的人流之中,见此情状守城官兵和于瑕皆是松了口气,随后于瑕也立刻下马汇入人群中与司徒怜月汇合,一起进入了玄雍城
入城后于瑕才质问道:“你刚才怎么一副要强行闯关的样子?”
“没什么,看着那两个官兵让我想起了一个令我不快的人罢了,他也喜欢守门。”司徒怜月气呼呼的说道
“恨乌及屋是吧…”于瑕在心中腹诽道
但司徒怜月到底是个深居未出的少女,玄雍城满街的花灯和玲琅的商铺很快便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喂,于瑕咱们逛街去吧!”司徒怜月兴奋的提议道,“不行,我还去寻…打探我师父的消息呢。”于瑕当即回绝道
司徒怜月却满不在乎,“你那便宜师父说不定只是看你天资愚笨将你抛弃了而已,现在指不定在哪喝花酒呢,再说了陪我逛逛又怎么了,别忘了你身上背着的巨债喔。”
司徒怜月朝着于瑕露出一副如地主老财般险恶的笑容唬诈道
于瑕轻笑道:“你说的不无可能,师父那说不定就真的躲在哪里喝花酒呢,一时半会也见不到他老人家,陪你逛逛也无妨…”
见于瑕如此上道,司徒怜月顿时喜笑颜开,又道:“本来这事不打算与你说的,但看你如此上道与你说说也无妨…”司徒怜月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说道:“其实我来玄雍城的目的并不是单纯吃喝玩乐…”
听到此处于瑕当即插嘴打趣道:“哦,司徒女侠来玄雍城还有其他的目的?当真不可思议,不妨说与我听听!”
看着于瑕那面带揶揄的坏笑,司徒怜月当即愤愤地锤了锤于瑕,肃然道:“别打岔,听我说!”
于瑕点点头示意司徒怜月继续
司徒怜月继续道:“我云水剑宫自开宗立派以来便有琴剑双绝一说,当然也出过不少叛宗败类,五十年前三代弟子的琴首唐昭容便携本门至高内功《云水谣》叛宗出逃,至此我云水剑宫琴道一脉便不可避免衰颓,琴剑双绝之名也不复往昔…但是最近听闻玄雍城的牡丹群芳楼的的候选的花魁花玉露其琴艺通天其成名之作《殇水曲》竟有几分《云水谣》的神韵,所以绯云师姐才奉师门之命,来玄雍城调查此事,看能不能帮我云水剑宫回收失佚。”
听完司徒怜月的叙述后于瑕思索了一番,“与你一同击伤封长庆的便是你这位绯云师姐吧?而你这家伙,分明是搭着她顺风车偷跑出来的吧?!”于瑕好没气道
司徒怜月面色一红,反驳道:“本女侠生的如此俏丽,又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可不想待在那刻板剑宫之中。”
“还真会给自己贴金…”于瑕不止腹诽道
于瑕又看了看满街花灯,接着说道:“这满街的花灯也是为了接下来花魁大选所设的吧?”
司徒怜月点点头,说道:“对啊,这花魁大选可是玄雍四年一度的盛会,此刻正是玄雍城最为繁华的时候,所以先别管这么多,咱们先好好玩乐一番再找师姐汇合!”
于瑕当即满头黑线,“果然,吃喝玩乐才是你的首要目标吧…”还等于瑕吐槽完,司徒怜月当即便抓着于瑕往人声鼎沸的花街走去…
一周前,玄雍城,醉月居内
一名狐裘公子正不止转动着佩戴于左手拇指之上翠绿的扳指静静地看着眼前的琴女抚弄着琴弦,抚琴之人生的极美,震荡不止的琴弦与复杂多变的手法都昭示之操琴之人不俗的技艺,但狐裘公子眉目之间却隐含着几分失望与不快,一曲终了,身着明黄宫装的琴女柔声道:“少东家,云裳此曲如何?”
萧明钰叹气道:“你抚的是《流觞曲》不错吧?”
云裳轻笑道:“居里的姐妹们都称少东家为‘狐裘雅士’倒也恰如其分。”
萧明钰无奈道:“别恭维我了,《流觞曲》本为名士聚会取乐而作,本应飘飘渺渺,出尘脱俗,而你抚却是缠缠绵绵,媚态毕露,实在是靡靡之音!不过,这也不怪你,你自幼便长在这风月之所,察言观色取媚于人的本领已然深入骨髓,只是此曲应付一般附趣风雅之辈尚可,但与那牡丹群芳楼的头牌花玉露一争高下却是痴人说梦…”
云裳听闻此言当即神色便黯淡了下来,萧明钰眼见云裳此番情态不禁出言解释道:“云裳你也知道,我醉梦居与牡丹群芳楼以及紫金庄并称玄雍城三大风月华场,只是这花魁之名可足有十二年未曾落入醉月居了,若此次再度落选醉月居还有何资格再与牡丹群芳楼和紫金庄相提并论?若醉月居不再是醉月居,你们又与那娼馆中卖笑逢迎的娼妓有何区别?”
云裳愧疚道:“少东家,都怪云裳学艺不精…”
萧明钰摆了摆手道:“不怪你,要怪便怪流年不利,在对醉月居最重要的一次花魁大选中对上了花玉露那般人物…”
看着长吁短叹的萧明钰,云裳的愧疚之色更盛,就在萧明钰无可奈何之时一阵飘飘渺渺的琴音悠然的传入他的耳中,这熟悉的曲调赫然与方才云裳所抚的《流觞曲》如出一辙,刹那间,萧明钰仿佛感觉了自己也于那春和景明之时身处席间与一众名士高谈阔论,舞文弄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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