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修士来自河间地,出身于一个木匠家庭,是家中长子。

在十七岁那一年,父亲带着他到本地一间修道院里干活儿,因为娴熟的手艺被认为受到七神之中铁匠的眷顾,在一位老修士的推荐下,加入修道院成为了一名侍奉“铁匠”的修士。

在安达尔人入侵维斯特洛大陆时,他们同时也从厄斯索斯大陆带来了七神的信仰。

所谓七神,是指天父,圣母,铁匠,战士,少女,老妪和陌客。

在七神教会的解读中,所谓七神,不是七个神灵,而是叫做“七神”的神明的七个种神性形态。

天父,代表公平和审判;圣母,代表养育和母爱;铁匠,代表生产和劳动;少女,代表天真和纯洁;战士,代表战争和胜利;老妪代表智慧;陌客,代表死亡和未知。

这七种形态基本涵盖了人类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所以七神信仰与安达尔人的社会生活,政治体制和司法系统等等意识形态上层结构牢牢绑定在一起,并在颈泽以南大面积取代了先民们古老的旧神信仰,成为信仰的主流,因此又被称为新神。

不过在刘易看来,七神信仰正处于从多神教向一神教过渡的过程中,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在修道院里学习的这几年,约翰学会了读书认字,学会了治病救人,除了本来就很擅长的铁匠手艺之外,还学会了一些铁匠活儿石匠活儿。

虽然成为修士改变了他的命运,但是在修道院里的生活,也让他看到了一些不愿意提起的关于修士们背离正道的事情,这让他的信仰发生了动摇。

于是,他决定离开修道院,效仿自己的老师,格列勒师傅年轻时的做法,沿着大陆海岸,由西向东完成一圈巡游,在苦难与善举中再次稳固心中的信仰。

而今已经过去了四年,临冬城就是他的下一站目的地。

虽然北境人作为先民的后裔,普遍信仰旧神,但是在临冬城作为北境的首府,依然有着少量南方人的后裔。

自从三百年前,坦格利安家族统一七国全境,七国的大贵族间便展开了频繁的联姻和交流。

而不管是联姻还是交换质子(以收养养子的方式进行),离开家乡远赴异域的贵族子弟们,都不会孤身前往,而是会带上一大堆护卫仆役等等。

因此临冬城,也就有了信仰七神的南方人的后裔。

虽然数量不多,也是七神的子民,需要有人去为他们指引信仰的方向,让他们回到七神温暖的怀抱,这就是约翰此行的目地。

“不过只靠零星几个信众的供奉,你很难生活下来吧?”

对于刘易的疑问,约翰举起胸前的小铁锤,解释道,“不要紧,别忘了除了是个修士,我还是个好木匠。”

留在这个不知名小村落的几天里,约翰并没有把全部时间都花费在照顾病人身上。

早晚各检查一次,确保刘易的伤情没有恶化,剩下的端茶倒水的杂活儿便是凯文的工作。

约翰自己,则会利用自己的手艺帮助村里人修缮一下房屋,打造一些工具,既传播了七神的荣光,也为自己换来食物和铜分。

约翰修士欣然接受和刘易师徒一起前往临冬城的提议后,刘易为了避免约翰修士步行太慢,耽搁行程,又掏钱买了头毛驴送给约翰修士作为脚力。

驴的价格便宜,不过五个银月,作为礼物并不过分,又恰好是约翰修士所需,于是他便没有推辞收了下来。

有了代步的力畜,约翰修士发现自己前行的速度是提升了许多,但是这又带来了另一个问题:

之前他孤身旅行时,每几天就会在一个村子停留下来,为村里的人祈祷,做些木工活儿,换取食物和住宿,等攒够钱再继续往下走。

可自从跟刘易组团旅行后,约翰就不能靠干活养活自己了。

刘易的目标很明确,就是临冬城,基本不会在沿途村落停留。

晚上住宿也不会睡在野外,如果是经过稍微繁华一些的村落,刘易一定要找一间酒馆甩开腮帮子大吃一顿,然后在酒馆的房间睡一晚。

即便是没有酒馆的穷乡僻壤,也会让约翰修士出面找到最富裕的农户,花钱租下客房休息,绝不肯委屈自己一点。

关键是,刘易自己过得舒服,也从来不会把约翰丢到一边不管,无论是下馆子还是住酒店,都一定要拉上他一起,说是,“不患寡而患不均”,不能自己吃着肉,他连汤都喝不上一口,这可不行。

一次两次还好,三次四次也勉强,可是五次六次之后,约翰心中开始升起浓浓的罪恶感,明明自己是在巡游苦行,怎么就过上了这种轻松愉快的生活,嗯?

这要是以后和刘易师徒俩分手了,自己还能适应穷困的生活么?

到时候岂不是要堕落成君临城的圣堂里那些被贵族们包养的猪猡了?

怀着对未来的深深忧虑,在一个喧闹的酒馆里,约翰吃过晚饭,擦干净嘴边的油渍,委婉提出要不还是分开走算了。

此时的刘易正小口地抿着葡萄酒,听着吟游诗人用轻松的曲调讲述一个小仆人怎么勾上女主人怎么意外得到大笔财富的低俗故事。

听到约翰修士的要求,刘易很难理解,“啊?就这么点事情?”

嗤笑一声后,刘易拎着杯子对着约翰说到,“苦行是考验,舒适的生活难道就不能是考验么?约翰修士啊,你这么经不住考验么?”

约翰修士有些气恼,“坚持苦行就是七神对我的考验,你个异乡的战士,懂得什么叫做考验?”

自从刘易知道约翰只比自己大一岁之后,既惊叹于苦行生活对容貌的摧残,又感觉亲密了很多,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第一个关系比较紧密的同龄人,于是跟他便亲近起来,不过态度也就随意了许多。

自从因为伤口感染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后,大难不死的刘易突然意识到自己在这个世界并不是一个旁观者。

他在这里生活,也可能在这里死去,他已经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在他与这个世界之间那一层透明的障壁,因为一场疾病轰然碎裂。

这时候吟游诗人完成了第一段故事的表演,正坐到边上休息。

酒馆里的客人们各自聊着不同的话题,这种嘈杂而又充满生活气息的氛围,就像纯净的大麦酒浸湿刘易的心脾,让他熏熏然沉醉其中,不由得话也多了起来。

“不懂考验?嘿,我给你说一个关于考验的故事吧。”

兴致一起,刘易抓起凯文面前的杯子喝了一口润润喉,缓缓说道:

“很多年以前,我的家乡有一个叫做车里安·瑞弗(Cherian River)的修士。

在他很小的时候,父亲被盗匪杀害,母亲为了保护他,将他用摇篮装起来,放进河水里飘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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