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宫后,安陵容忙叫人拆了妆发,换了身轻简服饰。

宝娟进了杯茶,替她捏着肩膀。

过了好一会儿,方道:“娘娘,齐妃是三阿哥的生母,您罚她面壁,若今后咱们被三阿哥记恨了,可怎生是好?”

安陵容执着手中的《古画品录》,手指略过书页一角,闻言唇角略过一抹笑意道:“宝娟,若咱们今日就把明日、后日以及以后所有日子的事全都忧虑恐惧上,那往后的每一日、每一时、每一刻,咱们可又该怎样担惊受怕着度过才好呀?”

“娘娘,奴婢,奴婢这不是害怕么……”宝娟郁闷道。

“莫怕莫怕,咱们只要好好教导弘佑,待弘佑长大了,本宫一定三令五申地教他保护你。”安陵容笑着打趣她。

两人正说着,忽然小栋子进殿禀道:“娘娘,苏公公带人来了。”

安陵容微微抬眸,心说,皇上好些时日未曾大张旗鼓地派人来过永和宫,今日却特意遣了苏培盛来……莫非,是因为齐妃和富察贵人的事?想着,忽又摇头不在意道,罢了,只要不是皇后故意生事,想来……也不会是什么要紧事。

“请吧。”

“嗻。”

苏培盛进殿后,先是恭恭敬敬地向安陵容请了安,然后方道:“娘娘,奴才今日来,是替皇上宣旨的。”

宣旨?

安陵容眸色微动,脑海中虽一时之间略过了许多想法,然面上却并不怠慢,一面说着“苏公公稍待,”一面搁了书,去里间重理妆发,待重整过衣衫钗髻,方领着宝娟等人上前接旨。

苏培盛见她们已然摆好阵仗,自也不敢耽搁,忙展开了圣旨宣读道:“容贵妃安氏,修德自持,柔嘉表度,久承宫闱,丕昭淑惠,绵育皇嗣,督教妃嫔,严慈相济,不负朕托,特赐协理六宫之权。”

跪在安陵容身后的宝娟,骤然间,双目大睁。这就……赐了娘娘协理六宫之权了?须臾又安心道,如此,今日之事,三阿哥往后便是想要记恨娘娘,也要顾及一下皇上的心意了。

余莺儿一双美目之中,亦是异彩连连。

……

“臣妾容贵妃安氏领旨谢恩。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安陵容垂着眸子,一时之间,倒叫人看不出她究竟是开心,还是旁的……

“贵妃娘娘,快请起吧。”待安陵容接了旨,苏培盛忙上前将人扶起。

“劳烦苏公公亲自跑这一趟了。”安陵容一面说着,一面叫余莺儿看了赏。

“奴才多谢娘娘赏。”苏培盛面上笑呵呵的,倒不是因为这赏,而是因着安陵容一直以来的客气礼待,毕竟能得一位养育了皇子且还是皇帝真心在乎之人的礼遇,这无论如何说,面儿上都光彩啊。

待安陵容又关切了几句皇帝身体,苏培盛一一答了,她这才略带几分疑惑地朝苏培盛相询道:“苏公公,本宫平日不爱出门,这皇上也知道,怎地忽然就赐了本宫协理六宫之权?莫非是因为本宫今日训诫了齐妃和富察贵人?”

苏培盛闻言忙解释道:“娘娘莫要多思,皇上只是骤然听闻娘娘这两日有兴致逛园子,因怕有人会不开眼地扰了娘娘兴致,这才命奴才特地前来宣旨。且皇上说了,若娘娘不喜,一应繁琐宫务,倒不必娘娘亲自过问,娘娘交由敬妃娘娘代为处理便可。”

“好,本宫知道了。”从未碰过半分宫权的安陵容,一时间心中倒是有些百味杂陈。

待她极力地压下那些飘飞思绪,方又转了话题,温和道:“苏公公,本宫最近又默了几篇诗经,且每篇还都配上了几幅相对应的插图,你且带回去,待皇上无聊烦闷时,叫皇上观来聊作消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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