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脸上化了油彩,个子也变高了,但徐清野还是一眼认了出来,他就是去年在土地庙庙会上看到的那个小武生。
“四贝勒福晋,您瞧,这武生扮相多俊呐!”有懂行的夫人见徐清野感兴趣,为她解释,“这出岫的打戏啊,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打戏了,听说才十七岁,哦呦呦,可真了不得。”
徐清野笑着点点头,出岫的打戏确实精彩,他身高腿长,行动间如蛟龙戏水,在台上或挑或刺,将一柄枪耍得虎虎生威。
表演过后,徐清野随大流赏了二十两银子,并没有放在心上。
婚宴结束已经深夜了,徐清野和胤禛陪着胤祥夫妇两个将所有宾客送走后才走。
还好两家离得不是很远,坐马车就十几分钟的路程。
徐清野和胤禛回到四贝勒府,就得到了一个好消息。
李静言有孕一个多月了。
胤禛喝了点酒,又为弟弟娶妻感到高兴,又为李静言的身孕感到高兴,脸上难得外露出了喜悦。
“贝勒爷,既然李侧福晋有孕了,不若您就去丹枫院陪陪她吧。”徐清野今晚不耐烦胤禛,巴不得他走。
丹枫院从前是齐月宾的院子,李静言入府后就给了李静言。
“好,那宜儿早点休息,我就先走了。”胤禛大脑被酒精麻痹着,思考不了什么太复杂的东西,他拍了拍徐清野的手,然后就走了。
徐清野打了个哈欠,摆摆手:“咱们也走吧,我好困啊,我要早点睡。”
李静言这一胎怀像好,孕期反应也不大,吃嘛嘛香,又有胤禛的看重,气色反而比怀孕前还好了。
她虽然人不聪明,但很知道要跟着谁,就算是怀孕后对徐清野也依旧恭敬,最主要的是徐清野对大格格和二阿哥的好,众人都是看在眼里的。
不光胤禛喜欢李静言单纯天真的个性,徐清野也很喜欢,蠢蠢的让人很安心。
一直听人们说十月的香山风景极好,可惜徐清野上辈没去过北京,这辈子在北京城住了将近十年竟也没去过。
说动就动,徐清野特意找了个天朗气清的好日子,不带胤禛或者弘晖,只带上了绘春和必需的护卫,轻车简行就往香山去了。
马车先行至山脚下,徐清野搭着绘春的手下了马车,一下车就看到漫山遍野、层层叠叠的红。
深红、浅红、橘红、大红。
那红占据了人的全部视野,连建筑的墙也全是红的,于是建筑就好似溺毙在了那红里。
徐清野深吸一口气,感觉全身细胞都打开了,多年来一直萦绕着的枷锁都化为一阵青烟散了。
虽然这只是暂时的,徐清野知道,当她回到那四四方方的精美的清淮院时,那枷锁就又会回来。
“福晋,这儿香山真好看!”绘春笑着说道,她一双眼到处看,好像看不够似的。
“好看的话,以后咱们就常来。”徐清野笑着,也不要绘春搀扶,自己一步一个脚印往山上走。
香山的红叶实在有名,所以一路上徐清野碰见了不少来观景的太太小姐,还好没有遇见熟人,徐清野今日实在不想戴上社交面具假笑。
香山海拔高575米,徐清野登顶用了大概两个小时多。
从山上俯瞰,又是另一番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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