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让众朝臣大跌眼镜的却是统帅齐王,只得了圣上一句华而不实的赞扬:“吾儿才略过人,朕甚欣慰!”
而后便是毫不留情地驱赶:“想来吾儿在外征战一年,甚是辛苦,于你母妃跟前尽孝十日后,便返回封地,享享安逸日子去吧!”
秃子头上的虱子,摆明了卸磨杀驴。
纵使齐王有千般怨怼,也不敢表露分毫,更加不敢抗旨。
“殿下,魏王意图谋反,圣上一月之内必会出兵讨伐,此时卸去殿下兵权,定是要转交于皇孙的舅父高思翰……”
齐王冷哼:“本王刚刚击退外敌,再带兵占了荣城,父皇晚上是要睡不着觉的!”
齐王府的幕僚樊典,谏言道:“殿下无需烦恼,此时顺了圣上的旨意,对殿下的皇图大业有益无害!”
“哦?怎么说?”
“殿下可效仿代王,驻守封地,表面做出与世无争的姿态,实则养精蓄锐。圣上如何收拾魏王,高家如何绸缪争抢,都不足为惧。殿下坐山观虎斗,暗中联络陈王,结成联盟。待到时机成熟,陈王根本不是殿下的对手,拿下历城,易如反掌。到那时,管他京城皇位上坐着的是谁,殿下占着大靖的东南和西南两座城池,改天换日都不在话下!”
齐王听樊典一席话,顿时热血沸腾,父皇不想给的东西,他可以凭着实力抢过来。
“只是……”
齐王也免不了忧虑道:“我们在军中的人手,只有杜千和可信任,他也止只能调动一万兵马。剩余几位小将摇摆不定,恐到关键时候不能为本王所用,尤其沈长戈……”
“沈长戈的确是难得的将才,但他年轻气盛,刚刚崭露头角,就被陛下重用,定是被其他几方势力紧盯着。殿下不必急着收拢于他,耐心等着,看他能走到哪一步。这官场可不像战场那么好混,他必然是要栽几个跟头,才能分清利弊。等到他站不稳脚跟的时候,自然会想起殿下对他有提携之恩,也会看明白,只有殿下才能给他铺就一条封侯拜将之路。到那时,殿下只需招招手,他自会俯首称臣。”
“嗯……万事不可操之过急!”
齐王缓缓颌首,父皇的身子表面看着还算硬朗。代王在平城不声不响,无人知他底细。魏王眼瞅着要被父皇收拾,陈王就是一只鹌鹑,只想着自保。目前,他要做的就是回到封地,静候时机。
若是太子哥哥还活着,顺利继位也倒罢了,若是争不过其他两位兄弟,他也能认了。让文韬武略皆是上乘的齐王刘北弦给一个乳臭未干的孩子做臣子,休想!
齐王加紧处理京中事宜,没等到皇帝陛下的十日期限,到第五日就准备返回封地,第四日晚间,收到了韩婵的密信。
“哈哈……真是一个可笑的女人!”
韩家暗中投靠魏王,已经有些年头,始终对齐王的示好不咸不淡。如今受魏王牵连被灭了满门,带着未家也跟着遭殃,那小美人却不想着陪伴夫君,只想要琵琶别抱。
齐王举着韩婵的书信,纸上写满对他的爱恋,一笔一划皆是盼他拯救的殷殷之情,真是越读越开心,笑得前仰后合。
“可惜啊……”
齐王笑够了,将书信放在烛火上点燃,甩进了铜盆里。
“本王不缺女人,尤其不缺只有一张漂亮脸蛋,却不能给本王带来任何益处的女人!”
若是韩家还在,将京城第一美的韩婵收入帐中,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拒绝。但韩家的好处没了,只留下一个造反的罪名。齐王要躲着皇帝陛下的猜忌,也在忙着收敛锋芒。
只有美色的女人,到哪里不寻一个?何苦要满身麻烦的韩婵呢?
“小美人,换个时机,本王一定好好疼你!”
齐王想,三五年之后,他便能返回京城,韩婵早晚是他的。
但愿那时候,她和现在一样美。
韩婵的书信送出去后,就收拾了一个小包袱,装满了陪嫁的地契和金银,随时等着离开未府。
等啊等,等了两日,没等来齐王的回信,也没等来接应的下人,只等到了齐王已然离京的消息。
“你真的把信送到了吗?是不是出了什么岔子?你真是干啥啥不行,真是没用!”
韩婵推搡着封屏儿的手臂,怒容满面,不住地埋怨:“现在怎么办?你知道我天天想着没了根的未轻煦就住在隔壁,我有多恶心吗?你想让我跟着这样一个男人过一辈子,你想害了我是不是?”
封屏儿并不见气恼,反倒柔声细语地安慰:“小姐,别着急,是我的错,是我办事没个准头。那封信也不知怎么就和齐王错过了,我觉得,若是齐王收到小姐的信,定然会带上小姐一起走的……”
“还用你说吗?我在信中对他说尽了甜言蜜语,不信他不心动,除非他不是个男人!”
韩婵信心十足,她的姿色,在大靖朝就是翘楚,是个男人都抗拒不了。
封屏儿淡淡一笑:“小姐放宽心,与齐王失之交臂,也没关系,还有沈大将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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