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陆先生不用替他操心,咱们先进颐年园。”

大门内是一个花园,一条小路笔直的穿过花园,小路的尽头是一座正房,大门紧闭。

大家都没敢随便走动,站在原处等着沈重带路。

沈重回身拍了拍大门。大门缓慢的关闭。

“随我来吧。这诏狱外面虽然守备森严,但是里面并没有太多什么机关,怕误伤了几位阁老。”

“阁老?这诏狱里到底关着什么人啊?”

“陆先生别着急,你马上就能见到他们了。”

沈重走到正房门前,伸手推开大门。

一座屏风出现在面前。

屏风上是一副南宋马远的层波叠浪。

有一阵子陆成阔特别喜欢日本浮世绘画家葛饰北斋的《神奈川冲浪里》。那种巨浪的冲击力以及颜色的掌控都让他十分痴迷。不过在故宫博物院看到马元的《十二水图》之后,浮世绘已经完全不在他眼里了。

陆成阔正打算凑近点欣赏欣赏这幅层波叠浪,冷不防老何拉了他一把,指了指屏风背后,他才注意到屏风之后可以隐约地看到四个人影,似乎是围坐在一张桌子前。

屏风的两边各有一排人垂手而站,从服饰上看都是伺候的随从。

就在陆成阔他们刚转过屏风的一刹那,只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大喝一声:“胡了!”

。。。竟然是四个老头在打麻将,这也太搞笑了吧,这里不是诏狱吗?还是说这种老干部专用监狱的待遇真的像传说中那么好?

胡牌的是个白胡子老头,他面对屏风,坐在正北的位置,身上穿着一件十分考究的藏青色直裰,满头白发,国字脸棱角分明,一双有些混浊的眼睛里却散发着摄人的光芒,鹰钩鼻,薄嘴唇,看起来也有六七十岁的样子。

白胡子老头正鄙视地看着周围的三个老人,面前的牌已经推倒,陆成阔看了一眼,应该是一个没什么番的屁胡,可那老人却一副傲视群雄唯我独尊的样子。

正西方的穿棕色便服的老人比他倒是年轻不少,头发眉毛胡子都还是黑色,可是神情十分萎顿,他正仔细的看着屁胡老人面前的推倒的牌,嘴里碎碎念着:“自摸一番,没门清有会儿,这是最小的屁胡啊?”

正东位的老人一身大红色的直裰,表情十分兴奋,拍着自己的光头大声道,“齐阁老今天的手气不错,竟然胡牌了,这可真是奇闻,看来是要出什么大事了?”说着把目光转向刚进来的几个人,不住地打量。

正南位的老人神情淡然,把手里的牌轻轻推倒,又推了推自己老花镜,看了看沈重他们,慢悠悠的道:“是出事了,齐阁老这把不是屁胡,这是个百年难遇的大满贯啊。不打了,不打了。”

说罢从自己面前的牌里拿出一张红中,丢到齐阁老的面前,颤颤巍巍的站起来,旁边赶紧跑上来两个男仆,伸出双手架起老人,老人伸手指着门外道:“快,快扶我回去,我要吸氧。”

两个男仆不敢怠慢,半是扶半是夹的把老头给带出了客厅。

齐阁老哼了一声,“沈重,你带来的是什么人?这天坛颐年园,外人是不能随便进入的,你忘记了吗?”

沈重挥了挥手,周围伺候的人全都懂事的低着头跑了出去,最后出去的人小心翼翼的关好大门,沈重又扫视了一遍整个房间,才指着姚自哉道:“三位阁老,这位是燕王的参谋姚自哉先生。”说完便走到了一旁。

齐阁老抬头望着天花板十分不屑的道:“这么说小燕王确实是要造反了?”

“阁老此言差矣,并非是我家燕王造反,只是当今的皇帝昏庸无道,燕王想要为民请愿而已。”

“为民请愿?请什么愿?请愿让他自己做皇帝吗?”

“我家燕王也是太祖嫡系,皇帝也不是不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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