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岂有此理!”
山庄外,银库总管狠狠一摔袖子,眼睛恨不得喷出火来。
“他算个什么东西?就算是他老子来了,也得跟我客客气气,他竟敢如此跟我说话!”
另外两位总管默然不语,看着他在那撒了半天气。
银库总管见另外两人不理会自己,愤而上前,指着他们两个鼻子道:
“你们两个倒是说句话啊!平日咱们三私下勾心斗角,那说到底也是咱们自己的事儿……现在那小混蛋上来就收回了钥匙,要把咱们这几十年辛辛苦苦攒下的果子给摘了,你们俩就这么干看着?”
文库总管镜片微闪,看不清眼神。
“如今老爷亡故,大少爷身为主家,要把咱们手里的那点权利拿回去,咱们这些当奴才的,还能反抗不成?”
“呸!”银库总管一口唾沫不屑吐出,“老李,都是千年的狐狸,你跟我玩起聊斋了是吧?咱仨斗了多少年了,你是什么人我能不清楚?”
“这会儿话倒是说的冠冕堂皇,但指不定早就满肚子坏水了。”
“当初你为什么放着另外两个宝库不方,偏生去做了那油水最少的文库总管?当真是书中自有黄金屋?狗屁!明眼人都知道,你是冲着文库里的那本食气法门去的对吧?”
文库总管眯起眼睛,眼底寒光闪过:“杨兄,无凭无据,不可胡乱血口喷人啊。”
银库总管这时候可顾不上什么面子不面子的了,毫不客气地拆穿:“这种时候了,你还和我装有什么用呢?你守着文库那么多年,却是个没卵蛋的怂货,那修行法门就摆在里面,都没有偷偷看一眼的胆子,只敢私底下花钱打点,收买宋家旁系子弟,想从他们口中获悉一二。”
说到这里,银库总管像是想起了什么可笑的事情,言语间极尽嘲讽。
“只可惜哪,咱们说得好听,是大总管,在外人面前威风凛凛。但说不好听,咱们就是宋家养的三条狗,要是听话了,赏我们根骨头啃啃,要是不听话,便乱棍打死。即便是旁系弟子,也不曾把你当人看,不仅没把你心心念念的食气法门私传给你,甚至还哄骗于你,让你去学习了不知道哪儿找来的邪法。”
“现在庄内庄外谁不知道,你李大总管修邪法把自己那话儿给练废了,哈哈哈!”
银库总管这些话,像一把刀直直插进对方心中。
文库总管想来自诩文人,喜怒不形于色,但眼下被老对头直接当面揭老底,眼中顿时毒火窜出,面目凶狠,那还有半分文人风骨?
“杨兄,说事儿就说事儿,火气别那么重,哪有上来就哪壶不开提哪壶的?”货仓总管见状,连忙站出来打了个圆场。
可不曾想,银库总管此番已经气急败坏,完全不打算给任何人面子。
“还有老王你也一样!咱仨里面,你我是斗得最狠的,虽说大家面上和和气气,但私里说句势同水火不为过吧?但即便如此,当初你背着老爷开黑钱庄替你的赌档放贷的事情,我身为银库总管可是丝毫没过问啊。”
货仓总管一抚长须,也冷笑了一声:“这几年的时间里,族内的大批货物经常失踪,实际上是你暗里勾连水匪,劫了族内批货,然后又转手高价卖出,我不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眼下既然大家都撕破脸皮,那干脆就直接把话说开了。
“没错!事已至此,这些事情我也没什么不敢认的!不管咱们之前斗的再凶,说到底咱们都是一条船上的,现在这艘船要沉了,咱们都得死!”
“杨兄莫在这里危言耸听,事情哪儿有那么严重?”文库总管仍旧心存侥幸。
“大少爷持家,咱们无非就是换了一个主子,往后收敛一点,不会有太大影响的。说到底大少爷还太年轻了,宋家那么大的盘子,他接不住的,手下总归是需要有办事的人。”
银库总管眼神愈发不屑:“老李,你知道我最讨厌你的一点是什么吗?就是你这个人太怂了!火都烧到屁股上来了,你还想着磕头保命呢?我告诉你,那小混蛋一看就是吃人都不吐骨头的主,你上赶着去给人磕头,人家指不定还不想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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