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
白驹过隙几多载,冬夏春秋别经年。
青春晃时不留在,莫虚光阴自精彩。
光阴似箭,转时一十六载。父母高龄,子语值年。自下生时便为掌上明珠,捧在手中怕跌,含在口中怕化。又得聪明伶俐,活泼讨喜,故而人人疼爱,无掺假意。一仗有混元灵心,二仗有谆谆教导,虽是万千爱护,却未恃宠而骄。正是;二元托体灵心护,自幼懂得人情故。多有圣贤常教导,博闻强识经万卷。天穹形重,子语随其。未继爹娘之貌,仍是上界之形。个小枯瘦,面容俗凡。殷尚虽疑,却不嫌弃。济公曾言子语乃是上界天神天穹伏阙妙有玄灵昭惠辰至真罗圣君转世,相貌不凡便不凡矣。毕竟通情达理,灵智过人,多遮貌样不足。
又至正月十五,正值上元佳节,街头巷尾早早布置花灯彩纸。主街由南到北二三里,上悬丝线四五根。每隔三寸挂红灯,跳格二寸系彩纸。红灯儿千形万状,彩纸条色彩缤纷。灯笼之上贴写灯谜,灯笼之内藏着谜底。今天不同往,彩礼几多番。有赤金十两为奖,有白银五锭作赏。竞演有舞狮闹龙会,有杂耍鼓锣堂。家家户户张灯结彩,男男女女喜笑颜开。每至晚时夜垂暮,星火霓虹不胜收。真好喜乐,有诗为证。
诗曰:
正月十五上元会,人人喜乐气氛浓。
寒风不冷人情暖,赏花观灯尽欢颜。
年节未过,生意稍停,合欢共迎佳节。殷家府上自然不少布置,殷尚亲领三五家丁挂灯贴纸,管院携四六丫鬟和馅制糕。真个是,上下一心,其乐融融。柳洁提七八个灯笼打后院经过,看子语蹲身草丛不知作何。心中不住好奇,近前问道:“子语,不去游街看灯,在此作甚?”子语忙回头嘘声,悄悄道:“柳叔莫要嚷声,我等白鼠哩。”柳洁疑道:“甚么白鼠?”子语乱答道:“一会儿就好。”他向来爱做些怪奇之事,柳洁也见怪不怪随他去了。这厢皱眉儿摇了摇头,转身去挂灯笼。子语见他走远,回身凝神静等。
你道如何?子语自早起发现院中白鼠,便一直跟随。这白鼠真个不同凡响!不似灰鼠体大,不似花鼠貌奇。娇小玲珑,有眉有眼。白似寒霜无纤尘,身入雪地无影踪。直跟到后院草丛之中,那白鼠进去便不再出来。算有两个时辰,子语不嫌无趣,一直蹲身等候。忽的传来些窸窸窣窣之声,子语提心瞪眼。那白鼠果然纵身跳出,跟随它后还有一物。子语见状不慌不忙,后退两步,自身后摸出满涂雄黄的木夹。追白鼠出草的不是别的,正是条乱花的长蛇。子语眼疾手快,一把夹住那花蛇儿七寸。花蛇有闻雄黄,身动渐缓。子语见状喜道:“正等你,这下再难作怪哩!”
正巧有家丁提灯过路,见子语手中夹蛇不由大惊。慌忙跑来道:“子语,你在作甚?”子语将蛇伸将上前,吓那家丁一跳。他道:“眼小漠视物,我在作何不是一目了然?”家丁心中忐忑,急道:“我的少爷哟!这蛇有剧毒,若是让老爷知晓,又要问我等看管不严之过!”子语最烦这般说辞,连忙伸手将木夹反递与他,说道:“拿去,拿去!天天这般说话,教我耳中都起茧嘞!”家丁一脸惊怕接过木夹,紧捏道:“我这便去将他摔死。子语若实在无聊就上街转转,热闹的紧呢!”说罢,快步跑开了。子语左右去寻那白鼠,目光扫至院门,正与那白鼠四目相对。看会子,白鼠转身溜走。子语见它跑远,心下落寞,拍了拍手上泥灰转走正门上街。
上元节热闹之景虽年年不差,但依旧观之不够。虽未入夜,灯却也明。大街之上人来人往,叫卖之声不绝于耳。民众出行,或一二成对,或三五成群,谈笑往来,脸上尽是欢颜喜貌。子语见此,正念《正月十五日于通衢建灯夜升南楼》所述之景。有曰:“法轮天上转,梵声天上来。灯树千光照,花焰七枝开。月影凝流水,春风含夜梅。幡动黄金地,钟发琉璃台。”正想时,忽起阵风。人群之中现一人,鹤立鸡群,与众不同。你看他怎生装扮,甚么模样?容颜清秀,明眸似水。容颜清秀比那倾城之女,明眸似水胜那仙神精灵。身若芝兰,体似寒青。身若芝兰高贵气,体似寒青无弯形。真个是;仙宫少有这般样,女娲造人偏私心。穿一件浅蓝偏襟长袍,系一条蚕丝织锦腰带。束发镶玉冠,足下踏长靴。后背把布裹无样的宝剑,腰间挂铭刻天象的轮盘。
与之对望,心中不稳。只一晃神,那人又不见。子语让开众人朝那方去,寻了两圈也不见那人。当即拍了拍脸,摇了摇头,念道:“近来不曾睡晚,怎有幻觉?”左右瞧了瞧,见一旁摊位围了许多人。子语最爱热闹,见这般情景当即以为好奇。仰仗身小,弯腰前行,三两下就钻到了摊前。抬头一看,才知是个算命的位子。左侧立一幡,上书“乐天知命故不忧”。仔细打量这先生,倒算清秀。看他丹眉细眼,鼻梁挑高,两撇细胡随风飞舞。穿一领灰白纹的对襟直缀,戴一顶镶嵌玉石的方帽。此刻见他正与一个胖男问话,那胖子道:“先生,近来家中不顺,劳请先生给我算上一卦。”
算命先生道:“你家中怎生不顺?”胖子道:“近来家中常有怪事,厨房器物不翼而飞,院中花草多遭毁坏。我做布匹生意,向来都是小心存放。可近来布上常见血迹,主顾见了都惊吓奔逃!这厢传开,我这生意快是完了!”先生点头道:“此番说来,确有怪异,待我与你见卦。”说罢,自袖中取出三枚铜板,丢在随身的龟壳之中。将龟壳合在双手之间,闷在身前摇了摇。片刻后,将三枚铜板倒出散在摊上。看了看,眉头微皱。又掐指算了算,才道:“地道贤生,厚载万物,运行不息而前进无疆。坤六爻皆虚,断有破裂之像,明暗!”胖子道:“此言何意?”先生道:“你家后院地中污秽,速速挖出,怪异当解!”
那胖子不敢怠慢,起身慌忙离去。好过会,才回。这次有仆人同来,手中还拎个布袋。先生见状捻须道:“可挖出么?”胖子点头道:“承蒙先生指点,已在袋中了。”算命先生手画符咒,贴在布袋之上。解道:“这狗埋在你家后院已有两年余,尸身不化导致邪气聚集,你家近来怪异都是这狗招来。如今我已渡他去了,再不会有祸事!”胖子拜谢连连,从袖中摸出钱袋递给他。说道:“我知先生规矩,权且笑纳!”先生微微合眼,点头示意收下这钱。胖子解了灾祸后,欢欢喜喜起身离开。
子语看完心中有疑,疑这算命先生故弄玄虚。说不定伙同那人诓骗诈财?想到此处,上前坐了下来。趾高气昂道:“还请先生与我卜卦!”算命先生仔细打量殷子语,摸须笑道:“你想解甚疑惑?”子语教问的愣,坐的匆忙未及想。见众人看来,急忙胡诌道:“就算我近来运势如何?”心中道:“少待会,便要拆穿你的把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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