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心葵拖着一双快废掉的腿回到位于长巷胡同的家时,已经夜深人静了。
翠云和翠月早就已经睡着了。素姑还在担心地等着他。
“相公,你去了哪里?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我们回家就没见着你人。”素姑见他回来,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我好口渴,快打点水来给我吃。”董心葵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素姑赶紧去给他打了一碗水来。董心葵一饮而尽。
“今天有人送来了延陵会馆的样图。我便去找赛班商量去了。”董心葵随口诌了一个理由。
“哎,你也是。明天再去不是也不迟嘛。把自己累着了可怎么好。”素姑心疼地说道。
“没事儿,没事儿。”董心葵呵呵一笑。
“相公,你知道我们今天去朝天观打谯遇着谁了吗?”
“遇着谁了?”
“「奉圣夫人」!”
“那是谁?没听说过。”董心葵边说边摇摇头。
“嗐!你连「奉圣夫人」都不知道?你就一门心思扑在了那宅子上。「奉圣夫人」就是那侯府家的啊,当今皇帝老儿的乳娘。”
“噢,是她啊,她怎么了?”董心葵这才恍然大悟。
“那可威风了!整个通往朝天观的道路都被清空了,还有人专门在道上洒水除尘。随行的宫女太监至少有好几百人呢。开道的人提着御炉,听旁边有些见识的人说,那里面烧的都是些沉香、龙涎香什么的,烟云弥漫得好似仙境一般。”
“那你看见她长什么样了吗?”
“她的那些侍从都凶神恶煞一般,见有人离的近了,就要劈头盖脸的一通打,哪里还看得清?”素姑心有余悸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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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有了图样之后,董心葵便张罗着开始改建延陵会馆了。
他把图样拿给了赛班看,赛班一边看着图样一边捋着花白的胡须连连点头:“董老爷这是请哪位高人所画?”
“赛老也觉得这个图画得不错么?“
“此图甚好!庭院内外的各处设置也相当精妙,品位也相当高雅,非文人雅士作不出此图。根据此图再辅以实地踏勘,不日便可据此动工。”
董心葵见他这么说,大为兴奋。他便把踏勘的事交给了赛班,同时把组织人手施工的事情也全权交给了赛班。赛班欣然接受。然后,董心葵又去联系木材商、石灰商、砖窑厂等供货商,利用之前的人脉关系,尽量谈个好价钱,毕竟这次是掏自己的腰包来建房子了,比不得药王庙那种不计成本的官方工程。
很快,赛班就带着他组织的施工队伍进场了,他们花了五天时间把整个原有的延陵会馆都给拆了,开始重新“打槽”。“打槽”就是打地基。槽底按照三七的比例,铺垫泥土。然后在垫层上面砌筑根墙。根据整个建筑的大小,预留安装柱顶石的位置。
董心葵很放心把工程交给赛班来做,但是他还是每天都要到工地上看着,他要亲眼见证自己的心血之作的每一个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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