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陵羽挠了挠头,接着说:“那把她送到我远房表姐家开的绸缎庄?帮忙整理布料啥的。”
南宫潇云摇摇头,说:“你那表姐出了名的苛刻,肖梨去了还不得受气?再想想!”
陆陵羽苦着脸,思索片刻后说道:“要不让她去我朋友的书院,帮忙抄抄书?”
南宫潇云忍不住笑出声:“就肖梨那性子,能安安静静抄书?你可别逗了!”
陆陵羽着急地直跺脚:“哎呀,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咋办嘛!”
南宫潇云双手抱胸,说道:“我看啊,不如在京城寻一处安静的小院,给她租下来,让她自己过些清净日子。”
陆陵羽眼睛一亮,随即又垮下脸:“这主意倒是不错,可谁去给她找院子,谁去照顾她的生活起居啊?”
南宫潇云嘿嘿一笑,指了指陆陵羽:“当然是你啦!”
陆陵羽瞪大了眼睛:“怎么又是我?”
南宫潇云拍了拍他的肩膀:“谁让你点子多呢,这事儿就交给你了,我放心!”
陆陵羽无奈地叹了口气:“行吧行吧,谁让我摊上你这个兄弟呢!”
从匪寨到京城的路程,漫长而艰辛。
起初,肖梨总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默默跟在队伍后面。南宫潇云与陆陵羽则在前头商议着行程安排。
他们沿着蜿蜒的山路前行,两旁是郁郁葱葱的树林。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马蹄声和车轮声在寂静的山林中回荡,偶尔惊起一群飞鸟。
山路崎岖不平,马车颠簸得厉害。肖梨坐在车里,双手紧紧抓住车壁,脸色有些苍白。每一次颠簸都让她的心也跟着颤抖一下,仿佛这一路的坎坷正映照出她未来未知的命运。
走出山林,便是一望无际的平原。视野开阔了许多,但夏日的骄阳却毫不留情地炙烤着大地。众人汗流浃背,却不敢有丝毫懈怠,只是不断催促着马匹加快步伐。
途中路过一些小村庄,村民们好奇地打量着这支队伍。肖梨透过车窗看着那些朴实的面孔,心中涌起一阵感慨。曾经她的生活与这些平凡的村民毫无交集,而如今,她却无比渴望能拥有那样简单平静的生活。
夜晚降临时,他们会在野外扎营。篝火旁,士兵们低声交谈,肖梨则独自一人望着星空发呆。她不知道等待自己的京城会是怎样的一番景象,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在那陌生的地方重新找到生活的方向。
随着距离京城越来越近,道路也逐渐变得平坦宽阔。但肖梨的心情却越发沉重,她知道,一旦踏入京城,一切都将不同。
在回京的漫漫路途上,肖梨望着车窗外不断后退的风景,思绪如乱麻般交织。
随着时间的推移和路途的延伸,肖梨的心也在不断地起伏和思考。每一次颠簸,每一次停歇,都让她有更多的时间去回想父亲曾经的种种行为。
她想起那些被父亲带领的土匪掠夺过的村庄,无辜百姓们惊恐的眼神和绝望的哭声仿佛还在耳边回响。
那些被烧毁的房屋,被抢夺的财物,还有因此而破碎的家庭,一幅幅悲惨的画面在她脑海中清晰浮现。
肖梨深知,父亲的烧杀抢掠给无数人带来了巨大的痛苦和灾难,他的所作所为确实是罪不可赦。正义终将来临,父亲受到应有的惩罚也是理所当然。
然而,即便如此,每当夜深人静,她独自一人躺在马车里,眼泪还是会不由自主地浸湿了枕巾。那毕竟是她的父亲,是她曾经依赖和敬爱的亲人。血浓于水的亲情,不是简单的是非对错能够轻易割舍的。
肖梨的内心充满了矛盾和痛苦。她明白父亲的罪恶,但那份亲情的牵挂和失去亲人的悲伤,依然如一把尖锐的刀,一次次刺痛她的心。
她怨恨不了他们,因为不是他们,也会是别人。肖梨心里很清楚,父亲所犯下的罪行天理难容,即便这次不是南宫潇云和陆陵羽带领人马剿灭了匪寨,迟早也会有其他人来伸张正义。
也许是其他更加强悍的官军,也许是江湖上的侠义之士,父亲的结局似乎早已注定。这种认知让肖梨心中的怨恨如同无根之萍,无处生根。
她明白,这世间的因果循环自有其规律。父亲作恶多端,注定会有这样的一天。即便她内心痛苦万分,也无法将这份罪责归咎于南宫潇云他们。
肖梨望着车窗外不断变换的景色,眼神空洞而迷茫。她知道,怨恨只是一种逃避,无法改变已经发生的事实。而且,若不是他们及时出手,还会有更多无辜的人遭殃。
想到这里,肖梨深深地叹了口气,努力让自己接受这残酷的现实,试着放下心中那一丝若有若无的怨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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