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东北辽西,一年只能种一季粮食,四月种,九月末开始秋收。基本农作物有是苞米、高粱、大豆,还有一些杂粮,例如糜子,谷子、红小豆、地瓜、土豆、芝麻等等杂粮。虽然是在东北,但这里可不是黑土地。辽西宜县只是丘陵地区,土地肥力一般,这个年代种子质量也一般,没有化肥,只能用人畜粪便做肥料儿,产量不高,苞米亩产在500斤左右,高粱亩产400多斤,大豆亩产300多斤。其他杂粮,都种在山坡儿或其他地的边角上,可以忽略不计。村里人均六亩多地,平时一家人还可以吃个温饱的。可比关里的百姓人多地少强多了。所以历来才有闯关东一说。

正在回想着一些自己可以记着的事,只见大门一开,一个30岁左右的男人进来了,是爸爸下班儿了。爸爸叫曹俊祥,今年29岁,人很瘦小,只有一米六三左右,比妈妈矮了不少,这种情况还是很少见的。记得后来家里好像只有三个妹妹个头儿像爸爸,都是身高只有一米六不到,两个大儿子身高都在一米七以上,曹雨海和弟弟在一米八以上的。其中老大、老四兄弟俩,二妹、三妹姐妹俩长相随妈妈的大脸盘,老二、老三、大妹的长相随爸爸的小脸盘。

“爸爸下班了,”曹雨海连忙说道。

爸爸:“老三,怎么只有你一个人,你二哥呢?”

曹雨海:“我二哥和后趟房的淑琴姐还有她的哥哥们去玩儿了,爸爸饭在锅里,我拿给你吃。”

爸爸:“不用了,我自己拿吧。”

爸爸洗手后自己吃饭。曹雨海在翻看着爸爸上班儿时的工具兜儿。兜里有一把铁钎、一把铁铲、一些铁道钉和一只照明灯及备用电池。这灯在这个年代太稀有了,别人只能看看,不能随便拿出去玩儿的。爸爸吃完饭就躺炕上补觉儿去了。曹雨海悄悄的关上房门,走出大门外,想看一看外面啥样?

大门外有一条小溪,溪水不是很多,从西往东慢慢的流淌着。溪水里有一些鸭子在游玩,也包括自己家的五只,一只公鸭四只母鸭。河边长着些杂草和几种小花,对面是一个小高坡,坡上就是生产队的土地了,自家处在村子的最前面。这趟房现在有自家和二大爷家,往东还有两户人家,西边没有邻居,还是生产队的土地。大部分村民都在后面住,生产队的地再往西就是国道了。现在国家还没有重修,所以路也只有五米宽,记忆中是在75年拓宽过一次,并在2000年左右铺上了柏油路。

国道再往西也是队里的土地,但都是坡地,因为西边有一座小山丘,当地人叫西山,高度也就是几十米。二哥他们就是去山上玩儿了。山上有一些山枣树、小松树、槐树、柳条树、杨树和一些杂木。山的面积也不大,山中间有一条被雨水冲刷的河沟。家前面的小溪就发源于此,孩子们的童年大部分都消耗在这里面了。山太小根本也没有什么野兽儿,偶尔有些兔子、野鸡啥的,所以大人们一般不管孩子们去西山玩。

自家的东面几百米外就是铁路线了,这里有一个火车站点叫李金站,是个四等小站,但是还是有一些短途的客车和货车在此停留的。站外西边的一些平房是站上工作人员的家属房和一个养路工区的单位。养路工区主要是检查、维修附近几十公里的铁路线,爸爸就是在此上班儿。工作就是在线路上走动巡视,分白班儿和晚班儿。走着走着就来到了车站。

站台上有售票室、候车室、站长室、工具室和工作室,是那个年代用最好的水泥建筑的车站,是当年奉军和日本人在民国初期修建的。据爸爸说,当年修车站时,本来不是在这里设站点的,但是村里的石姓大地主跟当局的关系好,就通过关系把应该设在几公里外的李金屯的车站,改设在石家村了,所以车站还叫李金站,不叫石家站。车站对面儿还有一座粮库,方圆几十里的村子交的公粮都在这里收,再通过车站的货车转运出去。后世直到二十一世纪此车站还在,只是由客运和货运混合的四等车站变成只停货车的五等小站点。

曹雨海正在神游着,就听见一个声音传来,“老三,老三。”抬头一看,是个40多岁的壮汉。曹雨海一看好眼熟,但也忘了此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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