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缓解尴尬我继续说道“味道怎么样?”

“有点苦,这药是治你平时咳血有关系吗?”

“我也不知道有没有用,喝着看看吧,反正这病也跟了我很多年了,我也都已经习惯了。”

“……”

“等到了扬州,重新找个大夫看看吧”良的眼神闪烁不定。

我摇了摇头“我看过很多大夫了。”

“严重吗?”他继续问道。

“没事,我血多,咳不死的”我扯开嘴角咧出了一个笑容,虽然可能会有点假,但也只能如此了。

良没有再讲话,大概是有所怀疑了。

唉,真不能把良像以前一样当傻子骗了,这一点倒是真不好。

我刚想继续说些什么就被打断了。

不知外面的马车路过了什么地方,路面抽象的崎岖,给我一阵乱晃,所幸没有跌坐下去。

就是……刚刚用脚做支撑,现在鞋子好像有些歪了。

“良爷……”

“磕到了?”

“不是……鞋子松了”我迟钝了片刻,最后还是说了出来“可不可以……帮我重新穿个鞋?”

良之前送我的绣鞋在逃荒的时候不幸丢掉了,我后面回去找了许久也没有找到,虽然在那时其实也已经破损得很严重了,但这终究是良送我十四岁第一个生日礼物。

尽管鞋子不是之前的鞋子,但是我还想让我重新再帮我穿一次鞋,就像从前一样。

“你……不能自己穿?”

“可……良爷你以前都帮我穿的”我的脸一定是红透了。

在说完这句话之后,为了防止被良看到,我迅速地把脸瞥得很后面。

但我还在等良,也许他会答应,也许他不会,我终究是想试试。

良并没有让我等太久,我感觉到自己的脚腕处被轻轻地抓住抬了起来,随之鞋子被缓缓地褪去,又被重新穿上,然后被细心的套紧。

直到良做完了这一切,我也没有敢再回头去看他。

也许十四岁那年,良送我的不只是一双绣鞋,而是帮我穿鞋的机会,那或许对我来说才是真正的生日礼物……

我这一辈子,只有两个男人为我亲手穿过鞋,一个是爹爹,一个是良。

可是芸姐姐告诉我,除了爹爹以外,女子的脚只有心仪之人或者丈夫才能触碰。

我也搞不懂自己在想什么……倘若我真的喜欢上良爷,爹爹在在天之灵又该作何感想呢。

我重新转头看向了良,他还是盘坐的地上默不作声地看着我。

“谢谢良爷”我轻声说道。

“不用……”良顿了顿“之前的那双已经太小了吗?”

“不,其实我的脚这些年倒是没怎么变大,只是在逃荒的路上……有一次在躲兵匪的时候摔了一跤,鞋子掉了,来不及去捡。”

我叹了一口气,心里为那双绣鞋暗暗可惜。

“等到了洛阳,我再重新送你一双绣鞋。”

听到这,我微微愣了片刻,旋即嫣然一笑“好……我记住了良爷。”

是的,重要的从来都不是那双绣鞋,而是送我绣鞋的人。

…………

下午经过短暂的停歇,镖师便又张罗着继续赶路。

“路上花的时间越久就越不保险,还是快些把货送到的好,以免夜长梦多,毕竟……”

远远的,我听见了他们的谈话,估计是因为我在场的缘故,镖师头子没有继续讲下去,而是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老板。

老板倒是也听他的话,没过多久便重新启程了。

不过虽然镖师没有说出来,但是我大致是可以猜到他的意思。

货物贵重,小心为上。

我暗自摇了摇头,倒也没有多说什么,人家警惕我们也是正常的,毕竟我们确实是外人。

马车上。

良这次坐到了我的对面,而不是地上,与我四目相对,好像想跟我说些什么。

“等到了徐州,你有什么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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