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阵天旋地转,脚上传来熟悉的泥土松软,四周一片阴暗寂静。点点月光下,高信迅速打量了周围环境,前方不远处,两个人正对峙而立。
韩集正持剑指向江心儿,脸上神情复杂难明。
‘嚯,果然来这一出了!’
高信现在相当佩服自己的脑子。之前听徐苞说完灵云宗的往事,结合进秘境前韩集与江心儿的模样,料想到等自己从秘境出来就会见到这相爱相杀的戏码。
不过,江心儿现在可是高信的老板,这生意做完了,报酬可还没给呢。
所以临时充当下保镖,高信觉得未尝不可。
熟悉的元气再度在体内回荡,一个急蹬高信便如鬼魅一般出现在了韩集前面,还未等韩集反应过来,高信提起右掌顺势劈开韩集手中的长剑。
当!
长剑被高信一掌劈开来数丈远,插在一棵腰粗大小的树上晃荡不停,传来一阵阵嗡嗡轻吟。
看着空落落的手,韩集从这一连串变故中回过神,望着江心儿苦笑到:“心儿果然是心儿,短短时间竟能找到阁下这样的能人,我韩集正是好运道,能得遇如此良配!”
韩集这话越说越急,从苦笑到悲愤,口吻之间满是对自己的嘲讽。
知道两人过往的高信看见如此模样,心中暗暗摇头,如此孽缘他一个外人实在不好说什么话,哪怕是一句安慰话也是说不出口。
江家父女因一万元石灭韩集宗门,韩集侥幸活下来却成了灵云弟子,还娶了仇人为妻,为仇敌壮大门楣,如此讽刺之事,换谁都难以接受。
叹了口气,高信开口道:“韩兄弟,你与江宗主的过往我也略知一二,你现在的心情我也能理解,但是你若是要伤江宗主,恕在下不能袖手旁观。”
幽暗的树林中,不时传来虫鸣风声,韩集越过高信的身影,看着脸色哀婉的江心儿,千般话语难以说出口中。
问她为何与江知寒行此凶事,害的自己家破人亡,从得志意满的修仙良才流落至圣朝边陲?
还是问她这些年从相识相爱到夫妻情深,其中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或者还是怪她,为什么没有把这个事情瞒好,最终还是让自己知晓,让自己不知如何面对她?
高信看着韩集脸色不停地变动,一时也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正要开口说点什么缓和下气氛时,听到了江心儿开口。
“夫君,你可是要杀我?”
韩集面色一变,指着江心儿怒斥道:“你们父女二人灭我正法道统,杀我父母师兄弟,我要杀你,有何不可?”
“你说的没错,”江心儿轻叹一声,拨开了前面的高信,看着韩集那张满是愤怒的脸,平静地道:“但我却不能死,不能让你在此杀了我。”
“我是灵云宗之主,一宗弟子前程皆系于我身,祖师道统当由我兴盛,此等重担夙夜难忘。”
“我是八重之境,七重之门我已初窥门径,七重更是家父毕生之愿。”
“我是你的仇人,更是你的妻子,虽说修仙界道侣夫妻为了机缘重宝仇杀之事屡见不鲜,但我不愿做此等事,更不愿让你成为做此等事的人。”
“所以,我不能杀你,你也不会让你杀了我。”
高信在一旁听得惊呆了,这江心儿的道心未免也太稳固了吧,事到如今还能说出这番话,简直让人五体投地。
挠了挠头,若是易地而处,高信假设自己是这江心儿,面对这当下这问题,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事情。
引颈待戮不太像样,修行艰难,好不容易成就八重之身,哪有就这么送出自己性命的道理。
斗法决生死那也出不了手,这两人虽有过往旧事,但相知相交历经风雨,情深多年哪怕是修仙之人也难以决断,毕竟这两人看着也不是铁石心肠之辈。
劝说韩集放下仇恨更是难以启齿,这话说出来都太没道理,修行夺宝仇杀是常事,哪有劝人抛弃灭门之仇的,那也太大度宽容过头了。
听完江心儿的话韩集也是睁大了双眼,难以置信的质问江心儿:“事到如今你还觉得自己没有过错么?”
“做了此事,你就没有半点愧疚?!”
夜风森森,江心儿依旧面色不变,对韩集的指责不卑不亢:“当然无错,既无错,又何来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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