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影斑驳,微风吹拂。

一处院落内。

陈年的中药味在空气中弥漫,不远处传来吆喝声。

“加把劲,就在前面了。”

他现在正蹲在角落里,负责挑拣早晨刚运运送过来的一批药材。

“余睿小哥,这批货已经齐了。”一个皮肤黝黑的中年汉子走到王楠身旁,递过来一把炙甘草。

王楠闻了闻,挥了挥手。

汉子看了看周围,从兜里掏出一把黄精,塞到了王楠怀里。

黄精,补气养阴,健脾益肾。

他偷偷说道:“山里给你带来的老货,你掂量掂量。”

王楠面无表情,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几个汉子熟练放下扁担,把药材分装到一个个簸箕上,便走了出去。

王楠看看怀里的‘黄精’。

这哪里是‘黄精’,分明是一只面目可憎、腐烂的不明生物。

……

余睿,表面上是青阳城南凌堂的一名药童。

在不为人知的暗地里,则是灵傀门在青阳城的暗子之一。

平乐坊案发的当晚,余睿就在一楼大厅喝酒听曲,好不快活。

看着梁家公子又一晚来到平乐坊闹事。

平日里高高在上,锦衣玉食的公子哥,竟是这般狼狈模样。

从邬洲一路避灾,逃难至此。历经人情冷暖。

‘要不是有那位大人出手相助,自己恐怕早就成为曲临江下的枯骨。’

心中冷哼,手上酒杯不断。

可惜,这难得的清净乐曲就这样被打断了。

本以为这公子哥过一会就会被轰出去,还能继续寻欢作乐。

结果没想到楼上还有怪事发生。

‘想起来,大人确实是说过城内近期可能会有大事发生,让我好生戒备。’

他不禁有些懊悔,马上就想溜之大吉,却被门房小厮拦住去路。

等到真正从平乐坊走出去的时候,已经是丑时了。

也不知道是断片了,还是咋的。

头一阵阵痛。

怕不是要迟到了,又要被克扣薪俸了。

他睁开眼睛,就看到一个青年男人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自己。

他顿时心头一惊,才发现自己一丝不挂,被吊在一间静室中。

而且这人,好生眼熟。

余睿那日被堵在平乐坊门口,在和小厮争论的时候,亲眼看到一个男人,肩上扛着一个女人,突然出现在对面。

“你你你,你是谁?为什么要抓我过来,这是哪里?”余睿使出了自己平生最大的词汇量。

王楠露出一副耐人寻味的笑意。

按照调查显示,眼前这人,余睿,是他梅坊县同乡,平日里极为孤僻,不爱讲话。

看来给人逼急眼了,也是会突破极限的。

“你别装了,你身上的秘密,我们已经调查的一清二楚。”王楠从边上木桌上拿来一本案牍。

不急不慢,一字一句念了出来:“余睿,梅坊县人,自邬洲落难而来,依靠微末岐黄伎俩,在南凌堂负责药材整理。

性格孤僻,不爱交际。”

……

王楠拍了拍手,走进来两个高头大马的衙役。

本来想要直接上酷刑。

余睿只是一个寻常药童,自然挨不住。

想必很快就会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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