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昂听到原委,一脸的不可思议。朱晖是何等样的人物,自己居然能和他相提并论?

旁人不清楚也就算了,他自己可是清楚的知道,当时他拔刀的原因不过是想借着刀给自己壮胆。天可怜见,当时他被奔驰而来的高头大马吓得都快尿了,不过看着依旧在幻想的曹操,曹昂明智的没有点破。

一来确实有点丢脸,二来他原本就在想办法求名以图摆脱曹嵩的安排。现在既然阴差阳错的得个童子内刀的名声,有何不好呢?

“那散财童子呢?”曹昂有想起袁绍的调侃。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散财童子出自佛教,是文殊菩萨的跟班,正式叫法应该是善财童子,因为他出生的时候家里自然的涌现出许多金银珠宝因此取名“善财”。后来为了修道视钱财如粪土,传着传着就成了‘散财童子’,一般是用来比喻赌桌上经常输钱的人。

“这个啊……是因为你小子使计散财给群盗,延缓他们的马速,使他们被官军所擒,所以称你‘散财’。你一个九岁稚子,不叫你童子叫你什么?”一提到散财童子,曹操就更兴奋了。

说曹昂童子内刀只能代表着曹昂和当初的朱晖一样有勇气,但是散财童子这个称号可不止代表勇气,还有智慧呢!

先是有勇气直面群盗,后面有用计智擒群盗,这简直就是神童啊!

等袁绍一宣传,别人立马就能知道曹家出了一个神童,那他曹操作为神童的父亲,名望自然也会水涨船高。

天可怜见,当时那王进勋分明是见到了曹嵩这个大司农,觉得抢一个九卿高官风险太大,都已经打算不抢了。结果是曹昂瞅见他手底下的小弟不忿,加上他们马瘦。再者自己当时被那王进勋用长矛嗑了下头,有惊又吓心里想着报复。

真的从来没有想过要什么‘散财童子’的名声啊!

现在好了,经过袁绍的宣传这‘散财童子’的名头估计是想甩都甩不掉了。

曹昂一想到以后一出门自报家门,别人立马就指着他说,‘散财童子’心里就一阵难受,身体忍不住颤抖。

这世界到底还能不能好了!

曹操见曹昂直发颤,还以为他冷。于是便将自己的罩袍脱了下来披在曹昂身上。

嘴里说道:“过了闾门就到家了,只怕你阿母等的心焦,咱们走快些。”

说完便一把抱起曹昂,脚下迈的愈快。

至于随行的那些财货,天色已晚已经来不及入城,只能等在城外明日一早入城。曹嵩不放心,干脆就宿在城外。

到了步广里,一众家眷仆人自是等在门口。

身着素色曲裾的丁夫人一把从曹操手里的夺过曹昂。

“让阿母看看,让阿母看看。”嘴里说着让他看看,其实根本就没看。只是死死的抱着曹昂,片刻不曾松手。

曹昂在丁夫人怀里发出闷声:“阿母,阿父来的及时,我没事。”

听到声响,丁夫人又把曹昂的脸捧到自己眼前仔仔细细的看着。

嘴里不停的念叨“无事就好,无事就好。”

说着又想起什么似的,横眼瞪着曹操,恨声道:“都怪你阿父!当初我说把你一同带来洛阳,他非不肯!说什么他是来洛阳为朝廷做事,不便带着孩子。此番若是你出了什么事,看我怎么收拾他!”

说着像是想起了什么伤心事,竟抱着曹昂哭了起来。

一旁的曹操,显得异常的尴尬,站在那里平举着手等着夫人帮他卸甲,但是丁夫人只顾着曹昂根本就没打算搭理他。

“这不是没事儿吗?”曹操有些无奈的嘟囔了一句。

一旁怀有身孕的卞夫人看出了老曹的尴尬,急忙招呼人去帮助曹操卸甲。

曹操不说话还好,他一开口丁夫人的火气蹭一下就上来了。

“你个不要脸的色坯!你还想有什么事儿?还想有什么事儿?”

一句话不仅骂的曹操汗颜不已,正在在曹操卸甲的卞夫人更是身子一僵。

曹昂突然抬起头对正在横眉竖眼数落曹操的丁夫人说道:“阿母,我饿了。”

丁夫人柳眉倒竖,眼角噙泪,头上挽着时兴的堕马髻。

怎么有人生气都这么好的啊!曹昂在心里感慨。

“走,阿母带你去吃饭。阿母今天可是做好多你爱吃的东西,还有摊鸡蛋呢!”丁夫人一边说,一边牵着曹昂就走了。

留下一摊人在门口面面相觑,曹操松了口气的同时,示意卞夫人快点帮自己卸甲。

自家夫人的脾气他是清楚的,贤惠是真贤惠,不讲理是真的不讲理。

带着曹昂到了内堂,丁夫人立马吩咐人上菜。根本不管曹操到没到,儿子虽然不是自己生的,但毕竟是自己养的。

亲生父亲不靠谱,自己这个做母亲的就只能受累了。

“阿母,阿父还没来呢……”曹昂有点不太习惯丁夫人的热情,虽然过去她确实待自己很好,但是眼下毕竟已经分别了三年之久。

“管他做什么!咱们吃咱们的。他今天要是没把你带回来,他都别想进屋!还吃饭?美的他!”提到曹操,丁夫人立马变脸。

看的曹昂目瞪口呆,算了还是不要惹她,女人生起气来就是另一种生物,不能以常理计。

但阿母不是,再生气她还是阿母。

更何况又不是生我的气,他是生曹阿瞒的气,跟我曹昂有什么关系!

看着被丁夫人亲自端过来,煮的软烂脱骨的羊肉,曹昂也顾不得形象直接上手抱着啃,一来确实是饿了,不仅遇到了劫道的,后来因为袁绍的怀抱确实好睡他连中饭都没吃呢。二来这羊肉确实香,也不知道丁夫人用了什么法子居然一点膻味没有。

见曹昂只顾着啃,丁夫人推过一旁的染碟,温声说道:“你吃慢点,这儿有酱料。”

“嗯嗯。”曹昂嘴里答应着,手上却是没有丝毫去蘸酱的意思。

像只饿极了的小猪掉进了潲缸,嘴上哼哧哼哧啃个不停。

丁夫人在旁边看了曹昂的吃相,又是一阵心疼,心里愈发埋怨曹操。

“嗝~”啃完了一整只羊腿,曹昂满足的打了一个饱嗝。

见曹昂吃完,丁夫人又端过来一盘蜜糕。

“这蜜糕可是阿母用蜂蜜做的,可甜了,你尝尝?”

“呃~”曹昂有点为难,“阿母,昂儿吃饱了,撑不下了。”

“也是,你刚刚可是吃完了一整只羊腿呢。想来也是吃不下了,那就留着明天吃。”丁夫人蹙眉想了想,表示理解。

亲自为曹昂擦干净嘴上的羊油,又为他洗干净手。

然后牵着曹昂一边走,一边说:“阿母带你去看看歇宿的地方,可都是按着谯县老家给你布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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