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洪想了半晌,最终点头同意了曹德的要求。一开始曹昂的计划就是一南一北两个方向,自己去北方然后让曹昂的娘舅丁氏那边出面去南方。
结果丁氏那边只管出钱,说是就算是给曹昂的支持,出人是万万不可能的。加之当时产量有限就只好先专注北方。
曹洪心里清楚,丁氏嘴上说是支持曹昂,但实际上还是视商贾之事为贱业,不愿意沾染过多。
嘴上鄙视商贾事,可是每年分钱的时候跑的比谁都积极,要不是曹昂去了洛阳,他都打算和曹昂商量干脆将丁氏给踢出去算了。
两人商定之后,曹洪就打算告辞了。
不想却被曹德叫住:“子廉啊,这个给你。”
说着曹德就递了一封信过来。
“这是你侄儿让我转交给你的,他还有些别的计划想来你看完就应该都知道了。”曹德说完抬脚便走,躲的飞快。
见字如晤,
自五月初,子廉叔父贩货往河北,至今已逾半载。
自今岁起,流民渐多,路途不靖,侄儿预祝叔父能够安泰返家。
想来叔父见此信时,侄儿已随大父前往洛阳,家事悉由吾二叔接掌。
作训家丁之事,业已托付妙才叔父,望子廉叔父与两位叔父一起同心同德,守望相助,万不可起龃龉之心。
另有丁氏之事……
叔父自河北返还,舟车劳顿本不想劳烦叔父,只是吾二叔初掌家事,恐威望不足,难尽全功。
无奈只得请叔父出面清退丁氏,免助不劳而获之风。
侄:
曹昂敬拜
“嘿!”嘬了下牙花子,“还真是都让你小子给猜到了啊!”
“不过这事儿可得和仲升商量一下,说不得还得请夏侯家的嫂嫂相助了。”曹洪手里捏着信,心里吐槽。
“仲升!仲升!”
曹洪找到曹德时,他正在清点存粮。因为之后又要支持夏侯渊练部曲,又要建坞堡的,所以清点一下好心里有底。
“你看看!”
曹德接过信大略扫了一遍,心里直呼:好家伙!好家伙!这小子什么时候学会士人虚言伪饰那套了?
瞧瞧这信上写的:不可助长不劳而获之风!何等义正言辞,这样的帽子扣到丁氏脑袋上,也不怕压断丁家的脖子!
“你有什么打算?”曹德问了一句。
“这不是找你商量来了嘛,不过咱这侄子可真是厉害啊,我老早就想把丁氏给踢出去了!”曹洪冷冷的说道。
嚯~合着你才知道这小子厉害啊!
看着曹洪冷酷的面容,曹德在心里吐槽。
“这小子一封信就让你火急火燎的替他做事儿,我看不只是你想踢丁氏出去,曹昂那小子指不定早就不想带丁氏玩儿了!”
“我看这事儿还得麻烦夏侯家的丁夫人,”曹德沉思了片刻后缓缓说道。
“诶~和我想一块儿去了!”曹洪说着就要拉着曹德走。
“唉~你急什么!”挣脱曹洪的手,曹德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你先让我把丁氏占的股清算一下,看看该折多少钱。”
“依着这信里的意思,”曹德拿着晃了晃,看着曹洪说道,“昂儿是不打算给丁氏田亩和粮食的!”
“而且,也不能给他们粮食。”曹德强调了一下。
“那钱……”曹洪听曹德的话语,心里有点急。
“你这次带回来几十万钱,加上家里剩下的,总计有近百万钱。这钱用不出去,又不会下崽儿,放着就是纯亏!”曹德巴不得把钱用出去换成物资。
眨了眨眼,曹洪虽然善治产业但是金融的事情,属实有点不算精通。不过想到曹昂在时每年都要列出专门的计划来花钱,也就不再反对。
“我看这样吧,我先把钱算清楚,纵然是要清退,也要让他们无话可说,免得将来两家起了龃龉。”见曹洪不再反对,曹德不免高兴。不过毕竟是自己侄子母家,他也不好让他们吃亏。
不过想到曹昂挣下这份家业的原因,不免又开口调笑道:
“可不能像当年那样,因为些许税赋使他们闹起来。”
这事儿说的是当年曹操在家时,因为自家需要交的赀税比曹洪家的多,而和曹洪撕破脸争吵不休。
一提到这事儿,曹洪也是一脸的委屈。
当即开口叫屈:“当年那事儿,真不怪我!”
赀税,即财产税。也就是武帝时推行的算缗。根据登记在册的土地、房屋、园木等固定资产计税。
曹洪向来善治产业,他家的固定资产比曹操在家时多的多。
光和元年,曹操因为姻亲宋奇被诛杀,受到牵连在谯县老家闲居避祸。
本地县吏上门收税,曹操一看自己家明明家赀比曹洪家少,结果要交的赀税居然比曹洪还多。
当即就不乐意了,彼时的曹操还不太懂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一腔热血的他还以为曹洪和县吏之间有什么不可说之事。
由此与曹洪起了龃龉,闹了矛盾。
其实,这事儿和曹洪关系是真的不大。
彼时,老曹虽然没有官职在身,但是曹嵩有啊,兼且家里曾有个大宦官。家世在那里摆着,县吏们根本不能也不敢让曹操家少交算缗,更不敢让曹洪交的算缗比曹操多。
两人不约而同的想到了要请夏侯渊的夫人出手,殊不知曹昂在离开前就已经同自家姨母沟通过了。
他早就知道曹洪看不惯丁氏嘴上鄙视商贾,但是收钱又丝毫不手软的做派。
只是当时曹洪要贩货出去,长年不在谯县而他自己又年龄小,需要丁氏的招牌在前面顶着,免得让人起歹心。
曹昂也不是什么好人,他拉丁氏进来,出了需要镇场子打开局面之外,还有一点心思就是如果出了什么事就把丁氏推出去背锅,只是这点小心思不只是被丁氏看出来了还是怎的,丁氏说什么也只愿意出钱,不愿意行商。
话分两头,曹嵩与曹昂出了沛国经陈国、颖川入河南尹到达巩县。
洛阳可谓是近在咫尺,一路行来虽不甚太平,但总体平稳。
曹嵩一行人手众多,加上沿途还有郡兵护送,也没有不开眼的来寻不自在。
兼之曹嵩一直让打着大司农的衙牌,就更不会有人打他们的主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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