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德依旧心慌意乱,夏侯渊则认真的听着曹昂的计划。

越听夏侯渊越心惊,孟德这儿子可真是不简单啊。小小年纪居然知道居安思危,起码自己在他这个年纪是比不了的。

心里突然想起自家那个只知道吃饴糖的儿子,有了对比心里不免有些吃味。想着是不是和夫人再生个女儿嫁给眼前这个正在侃侃而谈的少年,让他也称自己一声“阿父!”

但是曹德看着曹昂小嘴巴巴个不停,一旁的夏侯渊还频频点头。兴起时还要出言附和,让他心里一阵阵的发慌。

本来得知曹昂管理用‘军法’的时候他就有点慌了,现在听到曹昂说什么要训练庄客建坞堡的时候就更慌了。偏偏还看到夏侯渊一脸跃跃欲试的表情,更是让他口干舌燥,如坐针毡。

庄客训练一下就是私兵他虽然不太清楚,但是坞堡两个字他可是听的真真的!

他虽然不太聪明但不是真的傻,听到坞堡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了。

跟着曹嵩在洛阳这么多年也不是白混的,基本的判断还是有的。

等他脑子里反应过来训练庄客就是畜养私兵的时候,曹德就再也坐不住了。

哆哆嗦嗦的端起茶喝了一口又一口,企图以此镇定下来。

但是根本没用,抖的更厉害了。又开始觉得是不是跟着老爹回洛阳好点,这谯县简直就是龙潭虎穴啊!

于是忍不住开口说道:“妙才兄,这事儿犯法了吧?”

夏侯渊正在兴头上,闻言也立马冷静了下来,开始沉思。

“一不留神,居然就被这小子给带沟里去了。”撇了一眼神态自若正在喝茶润口的曹昂,心里不免又念叨了一下。

“二叔说笑了,什么犯法。我们只练三百人,更可况又没有甲、弩。只是家里的护卫罢了,我家产业这么大,养几个护卫怎么了?”曹昂淡然一笑,振振有词。

话虽如此,但是曹德还是觉得这谯县根本呆不得了。

猛的站起身来向夏侯渊道歉:“妙才兄,我就先回去了。”

没等夏侯渊回复就着急忙慌的跑了。

他怕自己再呆下去,又听到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出了门没有看到马车,他也不等埋头就往家里狂奔。

“你这叔父,胆子也太小了。”夏侯渊一脸愕然的说了句。

“那就这么和叔父说定了,钱粮的事情您不用担心,我自会和二叔分说。”曹昂也在心里吐槽自家二叔,怎么和老头子一样胆子比针尖还小。

“我去后院问候一下姨母和阿衡。”被曹德搅了一下,曹昂也没有了继续的欲望,反正也商量的差不多,干脆的与夏侯渊拱手。

“去吧,去吧。”淡然的挥了挥手,示意曹昂先去。

其实心里不知道多慌,倒不是因为犯法什么的,而是曹昂刚才说的一些练兵之法,他也不知道。这会儿正想着怎么支走曹昂,他好去翻家里的兵书,再谈下去他恐怕会词穷。

曹德回到家,在一处清雅的小院里寻到了正在喝茶的曹嵩。

这茶叶在一冲一泡之间,竟比煮茶还有格调,让曹嵩有种自己也是文人雅士的错觉,不知不觉间居然喜欢上了喝茶。

这会儿正闲的没事儿逗弄为他泡茶的小娘子呢!

“阿父!祸事了!祸事了!”曹德丝毫没有打搅了曹嵩美事儿的自觉,一进门就开始大呼小叫。

“啧~”前一秒还笑容满面的曹嵩立马就冷着脸盯着慌张的曹德。

挥手示意一脸含羞带怯的小娘子退下,然后不急不缓的喝了口茶:“说了多少次了,逢事要有静气!”

“什么事儿啊?”被打搅了好事,心里多少有点不舒服,语气也就有点重。

许是看到自家阿父云淡风轻的样子,以为他老人家是智珠在握,曹德也跟着镇定了下来。

于是便缓缓将自己在夏侯渊家里听到的一五一十的抖了出来。

听到曹德居然带着曹昂去找夏侯渊,曹嵩心里也有点慌。自己这孙子怎么比他爹主意还正啊?昨天刚说要练私兵,今天一早就去找人了,这行动力强的有点不太像话了。

当听到曹德说两人商量只练三百人且无甲、弩的时候,悬着的心又放了下来。

三百人而已,看家护院还行,做别的力有不逮。

至于坞堡的事情,曹嵩昨夜熬了半宿也终于想通了。中原地区的坞堡或许不常见但不代表没有,而且边郡与河北之地那个大族没有两个坞堡?

自己那孙子说的对!没道理河北能建,河南就不能建了!

至于会不会有人借机发难弹劾,不过是花点钱而已,小事儿!

“等会儿?仲升啊~我怎么听你这意思,你是不想呆在谯县了?”曹嵩狐疑的问道。

“阿父,这……这……”曹德反而有点不好意思了,像是去找老师告状被发现了一样的尴尬。

“慌什么!三百人而已,就是三千人,”曹嵩拍了拍自己胸口的肥肉,“你阿父也罩的住!放宽心吧,等我带走了昂儿,家里还不是你说了算!”

“我这次回京就去西园买个太尉,乃翁成了三公你还有什么好怕的?”曹嵩已经确定了许馘即将去职。

一边放话,一边给曹德喂了颗定心丸。

虽然有曹嵩拍着胸口保证,但是曹德心里还是没底。

“阿父啊!我刚刚才知道昂儿他管理庄客用的居然是军法啊!”曹德依旧心底发颤。

“您说他小小年纪,哪儿去学来的啊!”

“孟德不就喜欢看兵书吗?许是跟着你兄长学的。”曹嵩也不太确定。

其实这话曹嵩自己也不信,曹操三年前就去了洛阳为议郎。如今的家业可全都是曹昂一人撑起来的,但是他不清楚的是,大多数时候曹昂都是只管大略,事情基本都是曹洪去做的。只是这会儿曹洪人在河北,旁人自然也无从得知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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