邦达大惊失色,心中顿感不妙,目光转向江钦屿。

他看到江钦屿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甚至不以为意的承认:“我让人杀的。”

杀人灭口,死无对证。

更加佐证邦达心中的猜测,这一切都是江钦屿设下圈套。

邦达问:“江先生为何杀她?”

男人修长洁净的右手食指,轻轻摩挲着酒杯的杯底边缘,缓缓说道:“她办事出了差错,惹得缇卡不愉快,我自然要给出交代。一个女人算得了什么。”

论说话的艺术,不用中不中听,得看人与人之间的距离。

旁人都尊称缇卡为爵爷,只有江钦屿直呼其名,可见俩人关系不浅。

“江先生话说得好听,莫不是怕什么事情暴露,被人查出来吧?”

江钦屿侧眸,眉宇间透着戾气,沉声反问:“听你这话的意思,是认为我安排琳达找个孕妇,故意拍给缇卡的?”

事已至此,邦达不再伪装,直接挑明原由:“琳达是你的女人,事发当晚就被杀,连个对峙的机会都不给,这未免也太凑巧了。”

江钦屿嗤笑:“她可不是我的女人。”

“那么,我想问下邦奇。”他将视线落在邦奇身上,“若是你大哥死了,他深爱的女人怀了孩子,你会把嫂子送到这种地方吗?”

闻言,兄弟俩的脸色极为难看,一阵青一阵白,邦奇更是害怕得浑身发抖。

众所周知,江卓成死了,对外宣称是仇家寻仇,实际情况是怎样已经不重要。

死亡地点太偏僻,早有预谋,况且人都死光了,再加上江家的势力,自然江钦屿说什么就是什么。

江家兄弟在外向来和睦,江卓成对弟弟关爱有加,谁都不会想到对大哥尊重的江钦屿,会亲手杀死江卓成。

江卓成没有孩子,在外养的小情人怀了江家骨肉,一场枪战没能直接杀掉,江老爷子定会保护好这个女人。

更是佐证,这场杀戮跟江钦屿没关系。

江钦屿哪怕再丧心病狂,要杀当时就杀了,用不着把人送到俱乐部,随便找个孕妇下套便是。

万一真被有变态嗜好的人看上,江之怀可不会放过他。

说到底,那场杀戮,和江钦屿没关系。

“啪——”

缇卡愤怒地一掌拍在桌上,陶瓷餐具被震得叮当作响。

“你这混蛋,把我当猴耍呢!那天是我约屿过去的,货也是我从笼子里挑的。若不是他认识那个女人,我还被蒙在鼓里!”

缇卡拿起桌上的金色叉子,对准邦奇脖子,“以前的那些货都是假的吧!”

“没有,绝对没有!”邦奇吓得直接从椅子上滑落,跪倒在地。“爵爷,我真不知道啊!”

缇卡一脚踹在他头上,本就牙龈萎缩严重,没剩几颗的残牙脱落,混着血水吐在地上。

邦达看到这一幕,不敢阻拦。

缇卡是未来的伯爵,他一个副署长算得了什么,给对方提鞋都不配,小心引火上身。

发泄完怒气,缇卡坐回椅子上喝了口酒。

“爵爷,这事要不您看这样如何……”邦达凑上前,谄笑道:“以后您来俱乐部,相中的货直接带走。”

言下之意,不用给钱。

旁边“看好戏”的男人悠哉地拿叉子戳牛排,脸上笑意渐浓。

就连周炝听到邦达这话都忍不住勾唇,暗忖邦达真笨,缇卡最讨厌别人觉得他没钱。

缇卡爵爷确实没钱,上有父亲管着,下有弟弟把持,他平日刷的银行卡都是周炝给的。

江钦屿也没钱,也管周炝要。

“我没记错的话……”缇卡学着江钦屿拿叉子戳牛排,“这块生意是我弟弟给邦奇的吧?”

邦达皱起眉头,“没错。”

缇卡冷笑一声,继续提问:“他若是知道出这么大差错,会怎么解决?”

缇查跟江卓成在婚礼上一同死了,若他还活着,哪轮得到缇卡在这指手画脚,就是点小事。

缇卡的意思很明显,他将来才是袭爵的那一位,以后俱乐部的管辖轮到他做主。

旁支者已死,邦达只能夹着尾巴做人,讨好眼前即将上任的新爵爷。

邦达咬牙挤出笑容:“爵爷,一切都听您的安排。”

缇卡满意的点点头,伸出一只脚,黑色的皮鞋上沾染着肮脏的血渍。

邦达心里五味杂陈,皮笑肉不笑的拿起桌上的白毛巾,单膝跪地,捧起对方的脚放在自己膝盖上。

身为副署长做到这份上,邦达认为够放低身段讨好。可对方不依不饶,嘲讽般问了句:“我弟弟没教过你怎么擦鞋?”

邦达抬起头,视线与缇卡那双充满戏谑的眼睛交汇。而坐他旁边的男人,一副饶有兴趣的模样,端着酒杯轻抿一口红酒,含笑观赏。

邦达的双手紧了紧,深吸一口气,将毛巾放回桌上。

接着,他隐忍胸腔的怒火,和胃里翻滚的恶心,吐出舌头一口一口的舔舐皮鞋。

“啪!啪!啪!”

江钦屿由心佩服得鼓掌,三道掌声讽刺至极,如利刃刺入邦达满目疮痍的自尊心上。

能屈能伸,难怪能坐上如今的位置。

皮鞋舔舐干净,邦达轻轻放下对方的脚,强忍心中的不适,坐回椅子上。

他含了口红酒直接咽下,双眼充血,另一只藏在身后的拳头青筋暴起。

缇卡咧开嘴,低头凝视泛着水光的皮鞋,新鲜的刺激感令他兴奋得肩膀颤抖。

原来这就是人上人的滋味,太美妙了。

他扭过头,脸上漾起得意的笑,抬高脚转了转,展示自己的成果。

江钦屿含笑不语。

缇卡的账算完,轮到他了。

“邦奇。”

清朗的声音让邦奇吓得浑身一激灵,像只狗一样爬到男人面前,战战兢兢不敢抬头。

江钦屿直起身,语气中带着责备:“明明是你犯的错,却让你哥哥承担,你觉得这样对吗?”

邦奇立刻伸出双手,试图捧起缇卡的脚,结果被缇卡一脚踢在头上,疼得大叫。

缇卡恼怒地大吼:“刚舔干净的鞋子,你又要给我弄脏啊!”

“爵爷,对不起!对不起!”邦达边说边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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