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咎挑了挑眉,祝宵怎么转性了,居然还带了东西来。

点出白管家的对话框,邬咎食指在“祝宵”名字上悬停着,几秒后又收了回来。

“算了,”邬咎正襟危坐,自言自语地道,“我先看看他给我带了什么东西。”

祝宵前两天还来过一次,看见自己压在墓碑前的信不翼而飞,更加笃定了他心中的猜想。

他还是觉得邬咎没死。

虽然他不知道邬咎到底在玩什么无聊游戏,不过凭借他对邬咎的了解,邬咎这人就不擅长忍耐,没多久就憋不住要露馅了。

祝宵始终有一种直觉:邬咎没过多久就会自己滚出来了。

祝宵一边想着,一边往邬咎坟前插了三支香。

管家站在一旁,几乎要被祝宵规规矩矩的上坟行为感动了。不掘坟不问死亡问题,来上香还带了供品……这么温和无刺激的祝先生真是难得啊。

然而管家还没感动到一分钟,就看见祝宵起身去附近的洗手间洗了个手。

回来时祝宵打开他带来的水果袋子,拿了一个橘子出来。

管家以为他是准备上供,连忙将装供品的盘子往他面前推了推。

谁知祝宵拿着橘子竟然没往盘子上放,而是慢条斯理地剥开了皮。

那种人在悬崖边上的刺激感又上来了,管家小心翼翼地问:“祝先生,您带来的不是供品吗?”

“您不给邬先生上供吗?”

“要上供吗?”

祝宵露出疑惑的神色,“协议里好像没有这种规定。”

“……”

这好像也是……但是制定协议的时候,谁也没想到祝宵可以在坟头毫无负担地吃起来啊?

“白管家,辛苦了,您也尝尝。”祝宵剥好之后分了一半递给管家,“我一个个挑的,很甜。”

管家接过来,心中忐忑,想着要不然他把手上这一半上供了,好给他们家阎王大人交差。

这边邬咎保持着正襟危坐的姿势,等了半天什么也没等到,不由得皱起了眉。

难道是祝宵不知道怎么上供?还是出事了?

刹那间,邬咎脑子里闪过一些祭祀失火身葬火海的新闻。

要是祝宵在他坟头出了什么事,他岂不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这样想着,他当机立断地给管家发消息:发生什么事了?】

而另一边的祝宵已经吃完半个橘子,开始准备削苹果皮了。

管家跟着囫囵吃了另外半个橘子,空出手来给邬咎回消息:少爷,祝先生带的好像不是供品……】

白裕:他说上坟有点无聊,吃点东西解闷】

无聊。

无?!聊?!

邬咎气得呼吸都不顺了,隐忍地做了个深呼吸。

邬咎从没见过祝宵这样的,上坟嫌无聊就算了,竟然还在坟头吃起来了。

虽然其实在坟头吃东西也不是什么大事……关键这是他的坟头!

另一边的管家跟着吃得很快乐,出来工作还有得吃,在地府哪有这种好差事?而且地府的东西还很难吃,每一样都是香灰味,跟眼前这些阳间食物根本比不了。

不过他也没忘记自己还身负使命,于是一边吃一边给邬咎实时播报:祝先生现在开始削苹果了】

紧接着还跟着一条:祝先生分了我一半】

祝宵的事情,管家向来汇报得事无巨细,就连祝宵每样都分了他一半这件事都告诉邬咎了。

过一会儿又说:祝先生现在开始剥香蕉了】

下一条是:啊,是给我的】

管家发出了感叹:祝先生人真好】

“……”在他坟头开party吗,吃这么欢?

这个想法刚冒出头,管家又发来了消息:少爷,祝先生说感觉有点单调,问能不能在您坟头放点歌】

邬咎头上青筋暴起,回消息用力得好像要把手机摁穿:不能!】

说好的死者为大呢?

邬咎简直服了祝宵了。

他忍无可忍地点开祝宵的对话框,发送了第一句话。

祝宵拿出一张湿纸巾擦了擦手,觉得今天的上坟仪式可以差不多就到这里了。他收拾了一下,起身跟管家说下次再见。

他走到墓园门口,拿出手机准备打车。

点开打车软件时,他突然发现通知栏里有一则新消息。

消息来源是……那个流氓软件,阴阳通app。

这流氓软件发短信时没有介绍它的功能,直到现在点开,祝宵才发现这是一个通讯社交app。

它做得相当简陋,全方位透着老古董气息,像老式按键手机里的古早聊天软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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